奧馬號賭船上的客房豪華而舒適,但程冬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無法安睡,原因很簡單,這床實在太軟了,人睡在上麵渾身骨頭都有種錯位的感覺,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把床單撲在木質地板上睡著比較舒坦。

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沒有吃不了的苦卻有享不了的福。程冬弈就屬於還沒享慣福的,軟床比不上板子鋪。

剛有點朦朧睡意,忽聽得身後傳來一聲破空銳嘯,奪!陽台門框好像外物狠狠撞擊了一下,程冬弈一掀被子彈身而起,雙眼似電往陽台方向掃去。

一支紅頭弩箭牢牢釘在木質門框上,力道未竭,末端的三棱箭羽還在微微顫動,箭身上還穿著個牛皮信封,在暮色下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飛箭傳書,哪個無聊的家夥跟哥們玩這套?程冬弈目光一凜,腳下一個滑步衝上陽台,伸手拔下了弩箭。

轉頭四下一望,入眼夜幕深深,耳邊海風呼嘯,連半個人影都沒見著。想來射箭的家夥應該早就溜了,對方到底出於什麼目的隻有看過上麵的信才知道。

程冬弈拎著弩箭回到房間,伸手擼下上麵的信封,隔著封皮瞟了一眼,裏麵是一張普通的稿紙,上麵寫著一行紅字。

輸,或者,死!四個暗黑紅的字跡觸目驚心,信封上還隱隱透出一股子血腥味,顯然這幾個字是用鮮血寫上去的,至於是什麼血還要等看過才知道。

程冬弈淡淡一笑,左眼皮彈動了一下,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一幅畫麵,一個留小平頭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書桌旁用滴血的食指在信紙上寫著什麼,從他身上穿的東洋武士服來看應該是個R國人,不過麵孔絕不是岡門偏左。

寫完了字,男子將滴血的手指放進嘴裏啄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滿足的笑意,仿佛在品嚐著無限美味一般。

啄完了手指,男子並沒有立刻把信折好,而是戴上了一副橡膠手套,從書桌上拿起一個玻璃瓶揭開蓋子,小心翼翼的從瓶內倒出些液體均勻塗抹在信紙周邊,尤其是四個邊角。

做完這一切,信紙被折疊好放入牛皮封,男子舔了舔嘴角殘留的血跡,伸手將信望旁邊一遞,另一個穿黑衣的小個子接過了信封,畫麵就此截止。

程冬弈不屑的撇了撇嘴,嘟囔道:“R國人真他媽輸不起,哥才不吃你那套,丫的就是把手指頭咬下來也和老子沒一毛錢關係。”

嘮叨完程冬弈拿著信封直接走到了套房南麵的魚缸旁,一揚手把信封丟進了魚缸,缸內養著幾條五彩斑斕的觀賞魚,原本遊弋得正歡,那隻信封丟進去之後並沒有馬上沉下,而是在水麵上慢慢浸濕。

啵嗤!

一條魚兒身軀劇烈扭動了幾下,仰頭往上衝出水麵,不知道在什麼力量趨勢下居然跳起了一尺多高,噗通一聲落回水裏直接翻了肚白。

程冬弈一愣,又見到缸裏的魚兒一條條從水中彈出,落回水裏立刻翻了白,有幾條力氣大的甚至跳出了魚缸,落在地板上同樣全身僵硬,連彈都不彈一下就掛了。

“好歹毒的R國人,這要是沾到皮肉上老子不是變成了魚兒?”程冬弈心頭狂悸,一股怒火從胸口直衝腦門,他恨不得現在就跑過去宰了那個下毒R國人,太卑鄙了,要不是他事先知道信紙上塗了東西現在恐怕已經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