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頂樓上空盤旋了一圈之後緩緩降落,還沒等機翼完全停擺艙門就啪一聲打開了,一個金發碧眼的洋人探出來半截身子,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有一個高挺的鷹鉤鼻,眉心果然有一道寸許長的暗紅刀疤。

就是這貨沒錯了。程冬弈彈掉手上的煙頭,從腰間掏出天神三角快步走了過去,隻要把東西交給這刀疤臉就算完事大吉了。

刀疤臉洋人把左手盡量伸長,碧綠的瞳孔中閃動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程冬弈上前把手中的天神三角一把拋了過去,力道用得剛剛好,東西被對方穩穩接住。

原本就沒有完全停下的機翼加速攪動,直升機騰空離去,這次是往正東方向。程冬弈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任兵,然後很麻利的刪除掉所有的通訊記錄,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多加一份小心總是好的。

乘電梯下了樓,程冬弈才想起沒有留下勞拉的聯係方式,既然事情辦完了他也不想在這裏多留,把房卡丟在服務台直接走出了酒店大門。

白天的賭城就像無精打采的懶貓,路上的行人稀稀散散,程冬弈拎著皮箱在酒店外攔起了出租車,明天就是世界賭王大賽開局的日子了,說緊張那是沒可能的,但總得做些準備不是,那位查庫莫本直到現在都沒露過黑臉,的確夠另類的。

剛想到黑人口袋裏的手機就是一震,掏出來一看還真是說老黑他跟班到了,打電話來的是劉釗,這家夥自從把程冬弈安排到酒店住下以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就打發了一套大路貨西裝,還被人一下扯成獨臂裝,好在還有一箱子美鈔,自由活動兩天怎麼都夠花了。

撇了撇嘴接通了手上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劉釗帶笑的聲音:“程先生,這兩天過得還滿意吧?”

程冬弈笑道:“還行,能吃能睡,就是經常迷迷路啥的!”

劉釗自然能聽出對方話裏帶著一絲不悅的情緒,嘿嘿幹笑了兩聲道:“對不起程先生,這兩天為查庫處理點瑣事,怠慢了貴客,還請多多擔待!”

程冬弈淡然道:“無所謂了,反正過兩天賭完了就回國,清一水的金毛狼眼黑不溜秋的瞧著忒不習慣,還是家鄉好。”

劉釗又幹笑了兩聲道:“不知道您現在哪裏呢?我可以馬上安排人來接你的。”

程冬弈道:“不用了,我還是自己攔台車回酒店,明天帶我去參加賭局就好。”

劉釗立刻表示已經為他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到時候一定去酒店門口恭迎大駕雲雲,全是些沒營養的客套話。

就在這時一台黃色的皇冠出租車停在了程冬弈身旁,他馬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開車的司機是個帶鴨舌帽的黑人,轉過頭來一笑道:“先生,很高興為您服務。”

程冬弈很禮貌的點頭一笑道:“送我去韋恩酒店。”司機笑著應了一聲發動了車子,就在他轉過頭的那一刻很自然的嘀咕了兩句。

“人已經上了車,大家準備好……”黑人司機用的是祖魯語,是南非的第一大民族語言,他可能自以為對方聽不懂才堂而皇之的當麵說出來,但程冬弈偏偏就能聽懂這種語言,而且還是精通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