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並不傻,侯誌強在他麵前演的這一場揮淚斬馬謖的把戲實在太蹩腳了,半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剛開始沒有拆穿隻不過是讓那個叫鍾來旺的奸商吃點苦頭,這種貨色平時不知道用那招換標價牌的把戲坑了多少人,揍他一頓活該。

演戲歸演戲,但演得太假也是要喝個倒彩什麼的,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叫停,其實程冬弈原本是不想這麼快叫停的,怎奈身邊的陸吟雪暗中掐了他肋下一把,敢情連她都看出了其中的貓膩,實在演得太假了。

侯誌強訕笑著放下巴掌,轉身低著頭走到了程冬弈麵前,壓低了聲音說道:“程少,這貨連您都不認識,真欠抽。”

程冬弈淡笑道:“不止是他,你也欠抽,老實說吧,坑一次人你們能賺多少?”對於侯誌強這貨他沒多少好感,也談不上太多惡感,像這些混混無非就是從這些奸商手裏抽點水,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混日子。

侯誌強神情一苦,低聲道:“程少,要不是猴子這段時間走背字何至於混到這副慘樣,被人坑過的才會去坑人,被人踩過的才會踩人,兄弟們混到這慫樣也是沒辦法啊!”

“屁!”程冬弈從牙縫裏蹦出個脆生生的字眼,目光一掃神色黯然的侯誌強說道:“你小子被誰坑了哥不管,但被人坑了就要幫著坑人是哪門子的狗屁邏輯?”

侯誌強乖乖低頭聽訓,就連他身邊的混混們也自覺排成一溜低頭受訓,那模樣就像一群被犯了錯的學生,有幾個胖混子臉上還有水珠子順著下巴滴滴答答往下落,這不是什麼懺悔流淚,而是被嚇出了一頭大汗,他們都是見識過這位江城第一狠人手段的,回想起來就不由自主的開始飆汗。

程冬弈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侯誌強一頓,忽然感覺一陣喉幹舌燥,偏頭對陸吟雪說道:“雪兒,幫我弄瓶礦泉水來成麼?”

陸吟雪低應了一聲,對麵的侯誌強偏頭對身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混子立刻掉頭跑了出去,隻用了不到二十秒就跑了回來,手裏拿著兩瓶礦泉水笑眯眯的捧到程冬弈麵前。

程冬弈點了點頭,接過礦泉水擰開蓋喝了一口,雖然隻是一瓶水也讓他不好意思再繼續罵這幫混子了,正所謂拿人的手軟,喝人的一樣嘴軟,原本就沒受什麼損失,這該打的也挨打了,該罵的也罵爽了,沒必要不依不饒。

“猴子,以後別幹這種缺德事了,等陪她買完了狗哥去跟張七耀說說,還讓你幹以前的老本行去。”程冬弈又喝口水,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一些,這群人原本就是道上混的,指望他們洗心革麵啥的純粹扯蛋,隻能說讓他們有個約束,以後做事有所顧忌就好了。

侯誌強神情一苦道:“程少,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可現在的青盟已經是吳良那小子在做主了,耀哥是個半隱退的狀態,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就算今天把咱們送回去了,改明兒還是得被人一腳踢出來……”

青盟,是當初何尚那家夥過癮當黑道老大時創下的組織,沒想到延續至今還沒有散掉,不過聽侯誌強說現在青盟所有的事情都在吳良一手掌控,但凡有不聽話的就會被他當成異己一律排除,張德利和他就是例子,相比起現在吳良做的那些勾當,他們這些隻能算小兒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