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撒泡尿都被人旁觀了,還是個漂亮女軍官,這事兒原本怪讓人窩火的,但程冬弈想當然的認為對方是存心想讓他難堪的,嘴上不依不饒的討著便宜,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總不能被女人看扁了,哪怕她穿著軍裝終歸還是個女人。
李蘭咬著唇保持立正姿勢站在洗手間門口,她心裏何嚐不是憋著一團火,但她時刻不忘自己是個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她現在怨死了自己老爹,大清早的為什麼會下這樣一道荒唐的命令,一定要把軍裝送到程將軍手上。
一個是為了麵子站在馬桶旁,一個是為了軍令站在大門口,程冬弈怎麼醞釀都尿不出來了,李蘭堅持原則絕不後退半步,就像蜈蚣遇到了蘆花大公雞,大家都不肯挪窩兒。
程冬弈終於還是決定服軟,這樣可不行,他望了李蘭一眼,苦著臉說道:“拜托你別看我尿行麼?這樣尿不出來的。”
李蘭眉頭一皺,咬著唇說道:“長官讓我一定要把軍裝送到你手上,這是命令!”她很執拗的挺直著腰板,還特別在命令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程冬弈現在明白了為什麼這妞兒會守著自己交水費了,敢情還是個死腦筋,什麼軍令如山也不帶這樣玩的吧?難道就不會變通麼?
“行了,那麻煩你向後轉,我還要尿一下。”程冬弈被她說出的理由弄得啼笑皆非,隻能嚐試著摻雜點軍人能理解的詞彙跟她交流。
啪嚓!李蘭腳後跟一碰,瞬間轉過身來,在這一刻她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沒什麼異樣的感覺,現在臉頰上的溫度卻開始直線上升,好像連臉皮子都發皺了。
呼!程冬弈終於拉上了大門鏈,整個人都舒坦了,轉過身習慣性的甩了甩手,對背對自己的李蘭說道:“齊步走,我去裏麵房間換衣服。”
李蘭背脊一僵,咬咬牙捧著軍裝往前走了幾步,腳下一個變向走到了臥室門口,她現在臉皮子發燒,胸口好像揣著一隻躁動不安的小白兔,幸虧站在臥室門口裏麵是黑咕隆咚的,看不到她的窘樣。
程冬弈走到李蘭跟前,伸手一把托起軍裝走進了臥室,啪嗒一聲關上了門,不帶任何負麵情緒,僅僅是因為換衣服不想給陌生女人看而已。
五分鍾後,程冬弈換裝完畢開門走了出來,李蘭臉上的火燒雲也褪去了大半,隻剩下一抹淡淡的紅暈,配上她姣好的麵容和一身軍裝,模樣兒俏麗無比。
程冬弈手臂上還掛著那件黑狐皮大衣,這哥們是舍不得這件拉風的大衣,八十萬的東西總不能穿了一次就這樣丟下吧,那也忒敗家了,再說這衣服穿著有型加保暖。
李蘭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大衣,皺眉道:“執行任務就不用帶這件衣服去了,等任務完成了我叫人給你送去就好。”她知道這次程冬弈要執行一項很危險的任務,帶著這樣一件大衣就顯得不倫不類了。
程冬弈想想也有道理,隻能點了點頭,轉身把手中的皮大衣甩進了臥室,這一甩看似隨意實則角度力量都拿捏得非常準確,大衣不偏不倚落到了床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