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濃每一次狀態他聽得猶如淩遲,這些他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許意濃起這些的時候已經刻意忽略過了絕大部分,“回來後重新見到了你,我人就好多了,藥量在逐漸減少,再之後到現在已經可以不用服藥了。”她再看看他,“你明白那種感覺嗎?就是埋藏在心底的那份寄托,看到他時時刻刻都在,還好好的,即便是遠遠看著,也會覺得這個世界還有美好,不是那麼的黑暗,因為你還在啊。”
王驍歧身心都疼到無以加複,那五年,他們兩個各一方,都過著人生最黑暗的日子,那是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創傷,就連對不起都在此刻顯得無力蒼白。
許意濃把雙手插他兜裏晃晃他,“真的已經都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再現在當務之急是……”
“現在當務之急是你的身體健康,其他什麼都沒有這個重要。”王驍歧直接截斷了她的話。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如果沒有確保你身體恢複,我是不會同意現在要孩子的。”他拉著她徑直往相關科室走,語氣決絕。
他這人一向到做到,許意濃知道他是認真的,隻得歎了口氣,跟他走向另一個科室。
好在結果是目前她精神狀態是穩定的,可以正常受孕,但醫生仍叮囑王驍歧。
“抑鬱症是個容易反複發作的精神疾病,家屬平時要給予患者更多的關心和陪伴,還有耐心,這樣才有助於她後期的穩定。”
雖然結果是好的,但兩人走出醫院的時候,王驍歧仍是一臉深沉。
他深知抑鬱症發作時的可怕,“母親”就是被這個病折磨得最終走向極端,毀了對方也毀了自己。
雖然許意濃的導因跟她完全不一樣,但對他而言也是一鼎警鍾,即使情況有所好轉,也時刻不能鬆懈。
那開始,許意濃覺得王驍歧成了一個行走的監視器,她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哪怕是半夜起身去洗手間也要跟著,反正隻要他在,她一刻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有她下班早,回來做好飯等了一會兒他還不見回來,就先去浴室洗澡了。
洗到一半門突然開了,一陣風從外灌進來還伴隨著王驍歧的聲音。
“濃濃?”
許意濃正在閉眼洗頭,聞聲直接,“我洗澡呢,馬上好,你等我會兒。”
隨後她就聽到“吧嗒”一聲的關門聲。
隻當他出去了,她衝完頭發用毛巾擦了擦臉,隔著滿是霧氣的玻璃卻突然看到外麵站著個人影。
猝不及防下她還是嚇了一跳,趕緊用手在玻璃門擦擦,一看是穿著襯衣的王驍歧,瞬間有些哭笑不得,“老公你,你沒出去?這兒熱水暖氣都開著,暖烘烘的,我都覺得悶,你待在這兒不熱嗎?”
王驍歧一隻手插在褲袋,人駐靠在門框,領帶早已被他解了隨手掛在門扶手上,襯衣也解了三顆扣子,鬆鬆垮垮地露出裏麵的鎖骨。
“不熱。”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看得本來就熱的許意濃渾身更加燥熱不堪。
“我還沒洗完,要有一會兒呢,飯菜我都做好了,你餓了先去墊墊肚子。”
可他又,“不餓。”繼續盯著她看。
許意濃被盯得好不自在,控訴道,“那你待這兒我怎麼洗啊?”
“你洗你的,我待我的,我們又互不幹涉。”
許意濃嘟囔,“可你老看著我,我緊張。”
他安靜了片刻,突然驅步靠近,直接把門一拉。
許意濃還沒來得及話,被他拉著重新站在花灑下麵,“那就一起洗,一起洗就不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