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一棟普通公寓的一戶住戶內。
“姐,我先走了。”
陳羽穿著一身幹淨的白色市北校服,背著帆布包向大門方向走去。
“這麼早?”
聽見了陳羽的招呼,一名年輕的女子從廚房轉出身來。
女子大概二十出頭的模樣,頂著一頭鬆鬆挽就的盤發。她穿著畫著卡通熊貓的圍裙,雙手插著腰問道:
“今天是周末哎,還要去自主訓練嗎?”
“誒~”陳羽像是調皮似的故意拖長了音,“老姐這麼希望我在家裏麼?你不是有樸燦勳張喜烈徐世英等一眾胭脂小鮮肉陪你過周末麼。”
說到“一眾”一字的時候,陳羽還刻意用力地頓了一下。
“去,不許侮辱我的idol們!”姐姐故作嗔怒地虎了陳羽一眼,換來的卻是陳羽賊兮兮的笑臉。
“啊小羽。”
就在陳羽要打開大門的時候,姐姐又一次叫住了他。
“你的防曬霜在櫥櫃第四層第三格,10miutes的限量版專輯已經到新城派件站了,我在學校裏一定好好學習少吃炸雞腿多吃卷心菜,so姐姐大人還有什麼交代的麼?”陳羽頑童似的仰著頭,回望著姐姐的麵孔賊笑著問道。
“周五能跟學校請個假麼?我們很久沒看過爸了吧。”
當姐姐提到“爸”一詞的時候,陳羽咧開的嘴突然僵硬了一下,俄而又像是恢複了彈力的橡皮,慢慢的收了回去。他別過了頭,用背影擋住了自己有些難看的表情。
“我先走了。”
以道別代替了回答,“咣當”的關門聲突兀地回響在沉寂的空氣中。
“小羽……”
兩道柳葉眉無奈地一捺,姐姐凝視著漆色的厚重防盜大門,眼裏閃著說不出來的神色。
某天清晨,市北一中校隊成員所住宿舍四樓的一處陽台上。
南宮釗遠正披著一件海藍色絲綢睡袍斜著身倚靠在陽台的欄杆邊上。他戴著耳機,一邊聽著播放器內傳來的英語課文朗讀,一邊眯著眼睛眺望著寢室斜對麵的綠茵場。
身後突然傳來了“咯啦啦”的聲響。陽台的移門被拉開,左木穿著一條大褲衩子光著膀子也來到了陽台。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戴著耳機的緣故,南宮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南少,這麼早你在看什麼呢。”左木叼著牙刷撓著腦袋,歪著頭看著南少的背影。
而南少卻不動聲色地拄在欄杆邊上,絲毫沒有要搭理左木的意思。
“南少?”
左木拿下了牙刷好奇地走上前去,順著南宮的視線轉過了腦袋——
在天還未全亮的綠茵場上正依次工整排列著複數個橘色的標誌碟,一個穿著市北校服的熟悉身影正帶著球,熟練地交替使用著腳內側和腳外側扣過一個個標誌碟。
像是在刻意提高難度一樣,這位球員並沒有選擇從標誌碟之間的空檔帶球趟過,而是持續帶球直到快接近標誌碟的邊緣之後再換腳內外側切球帶過。
盡管如此,標誌碟也絲毫沒有被碰倒或偏移的痕跡。
“啊!”
一看到這個身影,左木便本能般地皺起了眉頭:“這不是小鬼頭嗎!”
“寶劍鋒從磨礪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南宮正起身子,向著陳羽的方向稍微抬了抬下巴。
已經連續有三四天了,每天早讀的時候南宮總能夠看到操場上的陳羽。準時地出現在綠茵場上,訓練的時長也基本固定不變,從五點開始直到七點早自習開始時結束。
“陳羽他,是平行班的學生吧。”
一邊能夠顧及平行班的學習生活,一邊又能堅持一定量的足球訓練,這樣的自律和嚴謹,說實話就算是校隊的成員,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南宮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心中暗暗稱奇。
“切,不就是自主訓練嘛。”左木不服氣地皺起了鼻翼。
南宮笑著搖了搖頭。末了,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嘀咕道:
“所以我的推論應該是正確的。”
時間還要撥回到市北對陣南華之後的第二天,也就是南宮風寒痊愈回隊報道的那一天。
“周教練,我回來了。”推開了辦公室虛掩著的門,南宮斜挎著單肩包來到周禮的辦公桌前準備銷假。
“回來啦,身體恢複得怎麼樣?”周禮迅速收起了攤在桌上的戰術板,從左側的辦公夾裏抽出了一疊文件。
然而眼見的南宮還是清楚地瞥見,戰術板的前鋒位置上,赫然寫著陳羽的名字。
“托教練和隊友們的福,下場比賽是沒有問題的。”南宮笑著客套了兩句,繼而話鋒一轉,“陳羽的事情我聽說了,真遺憾上場比賽沒能在場邊親眼領略他的表演呢。”
“人家打的可也是突前前鋒,搞不好會威脅你的位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