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羽最終站在場上的時候,全場驟然響起了一片嘩然。
"怎麼這小子上場了!"
"他的傷不是還沒好麼?"
"喂,陳羽,不要緊吧?"
……
更別提豫章院的教練席上,成哥更是死死地瞪著陳羽的身影,緊咬著的牙關仿佛是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阿刁早就察覺到了成哥的波瀾,趕忙腆著臉湊過前去:"嗨成哥,您瞧這小子還傷著呢……根本不礙事!不礙事……"
然而語無倫次的托辭換來的卻是成哥殺氣騰騰的目光。阿刁趕忙縮起頭頸,唯唯諾諾地聳了聳肩,抿著嘴唇轉過了頭去。
而此刻,被各種聲音環繞的陳羽正抿著嘴唇。
他昂著頭,挺直了的脊背似鬆蒼鬆翠柏。他目光成炬,正聚焦在撞傷南宮的罪魁禍首身上。
原本在與隊友若無其事說笑的郝強似乎也察覺到了那一束熾熱的目光,繼而話別了隊友,轉過了身麵對著陳羽的方向。
迎著陳羽的銳利目光,郝強眸光一沉,緊跟著嘴角輕佻地一拐。
他眼簾一遮,叉著腰轉過了身,自然是沒有看到,獵豹的那雙拳頭已經在暗處攥得咯咯直響。
(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嗶——
一聲清脆的哨向打斷了陳羽的心思。裁判並不認定南宮的倒下與豫章院的衝撞有何關係。豫章院擲出了邊線球到己方球員的腳下,比賽再次開始。
豫章院三傳兩倒,皮球很快來到了戴大寶跟前。熊向前立刻貼上前去,戴大寶旋踵轉身,依仗著後背倚靠住熊向前往前頂著的小臂,同時四下觀望著,尋找著適合接應的隊友所在。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緊接著繃直了腳背對著皮球輕輕一端。皮球一下子繞過了熊向前的側前方,骨碌碌地橫向朝著市北的禁區弧前滾去。
"嗨!"
熊向前見狀一聲大喊。孫大軍心領神會,連踩兩步趕忙朝著皮球的方向拍馬趕去。
卻不期一抹黑影"唰"地一掠而過,搶在了孫大軍前領走了皮球之外,還迫使孫大軍立刻停下步伐,向後撤了兩步。
隻見郝強護住皮球,降下重心的他一邊注視著孫大軍的眼睛,一邊小心翼翼地撥動著腳下的皮球。
而孫大軍也不敢怠慢,稍朝著郝強側過身子,緊緊地盯住郝強的雙眼。
突然,郝強的右腳朝著皮球上方一繞,緊接著旋踵向左,跟著重心與目光同時也一同轉移了過去。
孫大軍見狀,立刻收起手臂調轉馬頭,朝著自己的右側伸腿攔截——
但郝強並沒有打門!
左邊是虛晃一槍,聲東擊西的郝強選擇了孫大軍的左路進行突破!他左腳猛一踩地,右腳往草皮一點,外腳背將皮球一撥,緊跟著便扭過腰際,整個人與孫大軍的方向背道而馳!
(糟了!)
孫大軍暗暗叫苦。背後就是大開的門戶,而自己竟然被如此簡單的動作騙了過去!
但是後悔亦無濟於事。偏移的重心此時已無法恢複原位,孫大軍隻得不甘地看著郝強踩實了草皮,掄圓了大腿張弓搭箭——
"唰!"
卻還不待孫大軍緩過神來,又一道影子飛馳而過!
而那黑影,竟是直奔著郝強腳下的皮球,唰啦啦地伸出了腿!
"陳羽!"孫大軍心頭一喜。
而郝強卻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有料到,方才還在中前場的陳羽,此刻竟穿越了似的直朝著自己殺來,而且還敢在禁區前沿如此大膽地飛鏟!
他不禁身子一抖,掄圓的腳落了下來,卻踢到了一陣虛無!
陳羽微低下頭,堪堪地躲過了郝強的鞋釘。伸直的腿腳"唰"地夠到了皮球,連著身子貼著草皮嘩啦啦地滑了過去!
"嘖!"
他右手猛地一撐,扭過腰部帶動著身子又站立了起來。左手臂因為滑鏟而火辣辣地疼痛著,尤其是傷口處,不時地傳出絲絲的鈍痛。
但是陳羽無暇顧及那麼多,右手下意識地將左肩一捂,右腳踩下球,掃了一眼後便起腳一兜,將皮球解圍了出去。
"咚!"
卻不期前腳剛將皮球開出,一陣巨大的衝擊力立刻從陳羽的右肩後側傳了過來!
"啊!"
陳羽順勢一躲,本能地往左側一倒。
而這一倒,身子正巧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先前的傷口上!
疼痛瞬間如閃電般沿著神經蔓延了開來。陳羽伸長了脖頸蜷起身子,閉著眼痛苦地咬緊了牙關。
"喂,沒事吧?"
陌生而又別有意味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陳羽眉頭一皺,微微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