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的風,甚是喧囂。
它就像住在這片區域內的蠻子一樣,有些不講道理。
忽大忽小,像一個情緒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孩子一樣。
天邊的晨曦已經依稀可見,鄭洪一行人也在一晝夜的奔波之下顯露了影子,剛剛打完一場勝仗的他們隻要穿過這片大漠,便可以回到大周的境內。
但,人終究是人,不是機器,人會累,戰馬也會,所以,經過了一夜的強行軍,這一刻,鄭洪身後的士兵早已經到了人困馬乏的地步。
不得以之下,鄭洪隻好下令,全軍在一條清澈的河道旁休整。
將負責警戒的哨騎放出去之後,鄭洪靠著一顆枯木,剛想閉眼休息一會,卻看到自己剛剛派出去的哨騎,居然又慌裏慌張的跑了回來。
“總兵大人!東北五裏處發現一支馬隊!”
“馬隊?是行商的隊伍嗎?”
大周邊境一線,並沒有多少人口,北方沒有高大山脈阻擋,是一片茫茫的沙漠,所以,這裏生活的人幾乎都是軍戶,就是負責軍屯的那些士兵,以及他們的家屬,按理來說,這些地方的商貿應該不是特別發達才對。
雖然這個世界倒也是有著一條貫穿沙漠的絲綢之路,但鄭洪卻並未真正見過。
“回稟大人,屬下曾經運送過商隊,所以在屬下看來,那支隊伍,似乎並不具有商隊的特點,反倒有些像是護送貴人的車隊!”
“護送貴人?”
鄭洪聞言,臉上的表情更凝重了,朝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刀馬看了看,道:
“咱們去瞧瞧?”
刀馬微微思考一下,抬頭問向那名哨騎:“那支隊伍有多少人馬?”
“護衛不過百人!”
刀馬點了點頭,對著鄭洪開口:“老板,軟柿子,你拿主意吧。”
“那就去瞧瞧。”
……
“阿母,我們為什麼要離開部落,去中原生活啊?我覺得部落裏挺好的啊,弘吉剌爺爺還說好了今天帶我去放牧呢,結果我們大早上的,天還沒亮就急匆匆的走了,搞的我現在困死了啊。”
馬車內,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女有些氣鼓鼓的對著自己身邊看起來似乎三十歲出頭的雍容貴婦埋怨道。
貴婦的麵容精致,一看就是中原女子,但奇怪的是,她的臉上卻有一些常年在大漠生活所留下的痕跡。
而貴婦身旁那位十六七歲的女兒,麵容卻與一般的中原女子有些不太相同,雖然長相和那剛開始發育的身材都屬於美女的行列,但卻給人一種野性的美感,她,似乎擁有著一部分蠻人的血脈。
“唉,你呀你呀,都這麼大了,都該到了出閣的年紀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不是說了嗎,你阿爸受到隔壁部落的求援,察覺到了未來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將我們母女倆先行送到中原,保護我們的安全。”
“危險?是要打仗了嗎?阿母,如果打仗的話,是和南邊的周人打嗎?我們的部落能勝利嗎?”
穀聽著自己女兒的問題,貴婦一時有些沉默,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女兒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