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伯爾尼的陸軍在半月之內就會到達這裏,而那些海軍會班師回朝,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以為他們會乖乖地坐在這裏守上一輩子隻為等待茫茫人海中的一個無名之輩的複仇嗎?”
八月停住腳。
說實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麼,可能自己最想要的隻是靜一靜。
“拋開國恨,你的仇人隻是薩德,黑伯爾尼的海軍大將,他一人就代表了整個黑伯爾尼海軍。他派了一個他認為夠格的勇者來斬草除根,雖然失敗了,但他不會就此罷手,你現在想的不該是如何報仇,而是如何讓自己在這個不再屬於拉瑪羅納人的世界上活下來。”
沙狄看八月不做聲,繼續喊道,“我在卡納認識一個掌控禦風劍術的大師,在黑伯爾尼和西沙之地的交界處,一個誕生了很多傳奇人物的小城,明天正午,我會在這等你。”
八月回到家裏,躺在自己的那張小床上,曾經隻要躺在這上麵,自己的身心就會無比放鬆,而此時此刻,心中的亂麻就如刀絞一般折磨著八月。
自己不可能獨自一人對抗整個黑伯爾尼海軍,今天麵對的不過是一個黑伯爾尼的勇者,薩德身邊會有數不清的這種實力的人,而自己麵對一個竟都如此費力。
八月閉上眼,他知道拉瑪羅納已不能久留,但還是想在這兒躺上一會兒。
第二天
八月再次回頭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不大的院子和不高的兩間小屋,下次再見,不知何時。
想將他趕盡殺絕的人沒有在昨夜來打擾,但八月沒有因此而睡上安穩覺,自從他離開家的那天,夜夜如此。
唯一的行囊就是手中劍。
沿著山路往下沒走多久,八月突然停下了腳步,山下清晰地傳來一陣鐵靴聲。
八月馬上竄進路旁的樹林,透過樹木的間隙,一隊黑伯爾尼士兵正向山上走來,八月當然知道他們的目的,那和他們手中的戰斧一樣顯而易見。
“這個混蛋!”
八月咬緊牙關,他始終不明白沙狄為什麼會幫助自己,到如今自己才明白這不過是沙狄謀劃的一場捉弄自己的把戲。
山下來的小隊有十人,為首一人的裝束與其他人明顯不同,他和昨天被自己殺死的那個人一樣,黑色的披風,不出意料應該也是一名黑伯爾尼勇者。
背後樹葉突然嘩響的聲音讓八月頭皮一緊,不明來者一把將八月按倒在地,一隻大手直接將八月的嘴緊緊捂住,八月在男子的怪力壓製下分毫動彈不得。
“你是傻子嗎?我讓你在這裏等我你竟然就明目張膽地在大路上等?”
沙狄一把鬆開八月,並狠狠地瞪了這個沒腦子的少年一眼。
“為什麼每次有人來這裏你都能碰到,隻是巧合嗎?”
八月右手的劍呼之欲出。
“如果你想讓我們兩個死在這裏,拔劍吧。”
沙狄沒有理會八月,伸出手撥開眼前的樹枝朝山下看了看,那幫蠢貨果然沒有像在薩德麵前誇下海口的那樣無所畏懼攻上山來。
“你知道我在做什麼嗎?通敵在黑伯爾尼可是殺頭的死罪,我可從來不指望我那心狠手辣的舅舅能放我一命,他恨不得把我在刑架上絞死,那樣的話他手下的士兵便會欽佩他大義滅親,對他就更加死心塌地地服從。”
二人喘著粗氣,山下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那位勇者已經開始發號施令。
“聽著,你得把這個戴上,一會不論發生什麼事,別讓愚蠢衝昏頭腦。”
沙狄從腰間取下一副手銬,直接朝著八月雙手拷去。
“你當我是傻子嗎?”
八月向後一躲,眼睛瞪著沙狄,“你還真是周到,這東西都帶來了。”
“這玩意是舅舅拷我用的,我知道他們會在正午行動,為了從那個貪心的守衛那出來老子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他了。”
沙狄邊說邊向八月顯示著手腕上的勒痕,那痕跡很深,看來沙狄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