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再傳(2 / 2)

就是以整肅和清查,潛藏教門中的彌勒教殘黨和偽百濟叛賊餘孽,剿殺祈福法會為由;召集海東十三州境內,以“三山五院”“五教二宗”為首的各地佛門大僧入京,論法辨經和厘定教門清規。

對了,與傳到扶桑後就變得千奇八怪的佛門法統一樣,海東的佛門教團當中,同樣存在獨身僧與有妻僧兩派的分歧對立。這一次,也將成為了辨經論法後,被重新厘定凡俗與出家的重要分野所在。

說白了,這就是以小圓臉為首的海東公室;挾光複故土的巨大聲勢和人望、權威之下,對於長期寄生在這個藩國體係內,而積累了大量財富和資源的教門中人,一次直截了當的攤牌和最後通牒。

如果這些在扶桑聯軍大舉入侵,公室收複海東過程中,基本沒有什麼存在感和多少貢獻,反而暗中有人相繼投靠扶桑寇,或是勾連百濟叛黨、彌勒外道的大小禿驢,不能夠有所識相和認命的話:

那接下來就會麵臨,公室挾舉國洶洶之勢的全麵打擊和抑製;甚至就此掀起一輪海東版的滅佛運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佛門傳入海東之地至今數百載,卻始終沒有見到像樣的顯聖過。

但是,作為當代公室的守護神祖,江畋卻是不止一次的當眾,顯示過神通廣大的手段;這種降維打擊之下,順勢打擊和清理各種鄉土淫祀的同時,作為傳統道門各派的興起,也是難免的事情了。

江畋固然可以通過強製力,禁止別人胡亂供奉和祭祀自己的名號、形象;但是在地方普羅大眾普遍愚氓,而生活困頓艱巨之下,卻是需要一個虛無縹緲的精神寄托,來麻痹自我和降低統治成本的。

所以這一次,他還要設法自己傳經。也就是找人用當代古人的語言和道教的表述方式,編寫一套相對通俗易懂的初級科普啟蒙教材;然後,以個人道統傳承的名義,嚐試在異時空能否開花結果。

與此同時,他負責督查長安地下網道清理的後續工作,還有裏行院/暗行禦史部大幅擴編增員之後,外行隊伍的編練和內行部門新老人員的磨合,也不能有所放鬆和懈怠。回家的溫存也因此減少了。

這一忙碌,就忙到了逐漸秋高氣爽的金秋七月。才隨著南內和東市之間,最後一條私下掘通的秘密網道被發現;以及走上運行正軌的西京裏行院,各項工作的逐步放手,江畋才終於有所落得清閑。

然後,他也再度接到了秋獵和郊遊的邀請。不過,這一次不是作為其中某一家的參與者,而是受命帶隊成為暗中的保護者;因為這一次的秋獵/郊遊,乃是以大內名義發起的大型集體活動。

因為事先有人專程暗示和知會過,這次將要變相考較和試煉,諸多宗室外戚、勳貴宦門的血性和武勇;到時候被監押在地下分部,特製囚牢當中的十幾頭凶獸/異獸,說不定還有派上用場的機會。

不過,就在即將啟行的前一夜。在地下分部留守當值的江畋,卻在令狐小慕有些幽怨的例行掩護下;悄然無聲的繞過諸多的內部巡守和暗哨;沿著其中一條專屬的通道,來到了地麵上的街市中。

隻是這一次,再度化身夜遊神的他,卻沒有在街市當中多耽擱;而是在夜色下成風遨遊著,來到了南內興慶宮附近的東大市。隻見號稱二百二十行的數萬家店鋪、行棧,燈火點點的聳立在黑暗中。

而在東市西北角的長安名勝之一,專門用來處置罪徒和掩埋屍骸的狗脊嶺邊緣;一處露天搭棚的小型工地上。原本豎井所在的位置,已經被挖出了一個丈寬的地穴;幽深晦暗的徑直延伸向下。

隨著若幹搖曳晃動的巡邏燈火,逐漸外行而形成的短暫視野和光照的死角中;悄然隨風而來的江畋,又順風而入地穴之中。因為,他所要尋找的東西就在其中,但是也將很快被重新封閉起來了。

沒錯,借助清查長安北城地下網道的機會,江畋基本上得到了京兆府內,所貯存地下網道布局的相關圖籍。又經過那對老吏戴友蒙祖孫,忙活了幾天幾夜的種種對照,也找到了當初那張形圖出處。

就是在右徒坊中,江畋呆過的那座小樓,後院樹幹裏發現的那塊火浣布上,所標識出來不明圖形所在。這東西似乎還與小樓的前任住客有關,而導致了右徒坊之亂中,針對小樓的一係列襲擊活動。

現在,江畋終於可以找到一點答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