諭……”
聽到有人問價,那個身形弱小的道士口中發出一陣喝停騾馬的聲音,惹得周圍的人群又是一陣哄笑。吳迪也忍不住笑了笑,沒想到聲音粗豪的反倒是這個瘦小的小子,那他旁邊的大塊頭一定就是那個溫柔纖細的聲音的主人了,這到底是從哪個道觀裏跑出來的兩個活寶?
小車停了下來,吳迪上前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香爐。這香爐是一個長方形的大缸,六耳六足,鑄造的很是粗糙,外表疙疙瘩瘩的還有不少鏽跡,也看不出到底鑄了哪些紋飾。香爐裏倒是有不少香灰的痕跡,看得出來之前一直在用著。
他搖了搖頭,這哪是什麼古董,分明就是一個粗製濫造的鑄鐵香爐!即便有年頭,多半也是民間私下所鑄,你非要把它當成古董賣給街上的老板,人家不罵你就算不錯的了!
“是你要買俺們的寶貝?俺師父說了,這是解放前傳下來的古董,老值錢了,你買不買的起?”
那瘦小道士停好車子,走到吳迪的麵前,上下打量著他問道,目光中滿是狐疑。
“你都還沒說價錢,我怎麼知道買不買得起?”
吳迪被這貨弄得有點哭笑不得。
“二十萬,不講價!”
有那旁觀好事的直接嚷嚷了出來,然後美滋滋的站在一邊看吳迪的笑話。這玩意看個頭應該有個一兩百斤,但純粹就是個鐵疙瘩,最多裏邊混了點爛銅,隻怕廢品收購站買去都要頭疼半天,你一個小夥子問什麼價?要是逗人家小道士玩可就有點不厚道了,你沒看見人家累的滿頭大汗嗎?
“真是二十萬?”
吳迪問道。
瘦小道士還沒顧得上答話,那個身材高大的道士細聲細氣的說道:
“居士慈悲,這二十萬是臨走時師父吩咐我們的,他還說,這世人皆好講價,我們若是要的賤了,隻怕賣的更賤。實則這香爐隻要兩萬塊錢,夠翻新主殿就行。”
吳迪好感頓生,笑道:
“翻新主殿啊,兩萬夠嗎?要不要再多賣點?”
小道士倒是機靈,舉手又是一禮,
“無量壽,居士若願多布施一些,小道自是沒有不願的道理,但望居士量力而行,盡心則罷。”
吳迪張嘴就想說話,一轉眼看到了周圍滿臉都是鄙夷、挪揄神色的圍觀群眾,不禁撓了撓頭,這他媽確實夠傻的!人家要兩萬,你老老實實給兩萬就好了,偏偏還要多嘴問人家夠不夠。這下可好,盡心量力,這該給多少才好?
聞斕看出了他的為難,笑道:
“你給他三萬就成,這本來就沒個準數,你要像你買東西那樣大手大腳,說不定還會害了這兩個小家夥。”
吳迪曬然一笑,他花錢大手大腳慣了,這一想還真想到幾十萬開外去了。如果真這麼做了,非但不合情理,反而會給兩個小家夥帶來麻煩,看來以後真的要注意了。他不禁有些奇怪,怎麼這性格變化會這麼大?要說以前,雖不至於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但他也曾經是個精打細算的主啊!
仔細的檢查了每一張鈔票,小心的分成兩摞包好放入懷中,兩個小道士喜笑顏開的施禮告辭。圍觀的人們也滿意而去,不但看到了兩個傻道士,還看到了比兩個傻道士更傻的偽土豪,中午吃飯的話題可不缺了。
王豫皖頭疼的看著麵前的小車,苦笑道:
“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個樂善好施的主,是不是這大漏撿多了,花錢買個心安?有那功夫還不如讚助哥哥我兩個呢!你說,帶著這麼大個的東西,我們怎麼吃飯?你買香爐的消息要不了多久,整個市場都會知道,到時候你就等著被人圍觀吧。說不定還會有幾十百把個乞丐、道士、和尚的來求你布施呢!”
“靠,要不咱們把這東西扔這兒,趕快閃吧?”
吳迪想起他被百八十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圍在中間撕扯的樣子,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不小心,聞斕被他們占了便宜,可吃虧吃大發了!
“別啊,好歹也是三萬塊錢買回來的。再說你本是善意布施,這再把東西扔了,剛才的白做不說,說不定無量天尊還會怪罪於你,要不咱們雇個人把它弄走吧?”
這時,軍師走了過來,笑道:
“五哥,你們吃飯去吧,我找人把它弄回去,扔到酒店門口就行,估計也沒人偷的走它。”
吳迪走過去掂起車把試了試,可真夠沉的,軍師一個人搞的定嗎?
“機器貓呢?不如我們一塊把它推到市場外邊,然後換個地兒吃飯,我可不想一會兒被一群乞丐包圍,王豫皖,你小子一點也不厚道,淨嚇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