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師已經看完,可能還要考慮一下,我們這裏人太多,多少會對大師的判斷造成一些影響。宋老爺子,不如到隔壁辦公室嚐嚐我新搞到的鐵觀音如何?”
宋老爺子在這行裏打拚了一輩子,怎會不知道其中的奧妙?這兩件東西他得來已久,早就研究透了,百分之二百的沒問題,這次拿過來主要是存了出手的念頭。他家老二要買房子結婚,求到他頭上來了。看吳迪這番表情,多半是老劉剛收上來的景泰藍出了問題。
他暗暗搖了搖頭,起身和周建雄喝茶去了,剩下忐忑不安的劉掌櫃和吳迪麵對麵的坐在了貴賓室。
“大師……”
貴賓室的門剛剛關上,劉掌櫃就忍不住站了起來,
“坐,劉老板這件熏爐不知道是從哪裏收來的?價格怎麼樣啊?”
看到吳迪如此淡定,劉掌櫃反而有點拿不定主意了,幹脆心一橫,反正已經這樣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這件景泰藍是我前一段時間從一個據說是生意失敗的大陸商人手裏收的,當時一共花了一千二百萬。”
大陸商人?吳迪皺了皺眉頭,問道:
“請問劉老板還能找著那個人嗎?”
劉掌櫃的受不了了,問道:
“大師,是不是我這件熏爐有問題?您請直說,我受的了。”
吳迪看了他一眼,隻見他麵色發青,雙唇都在微微哆嗦,哪裏又是一副受得了的樣子?
“這件景泰藍的掐絲、色料、工藝、款識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卻有一個最大的破綻,就是銅胎!乾隆朝雖然號稱精銅,但是那時的工藝怎能和現在相比?這件熏爐雖力求仿製,但是一上手,重量上的細微差異就能讓人分辨出來!”
劉掌櫃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件怎麼看都是一眼真的東西,卻給他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原來是重量!想必乾隆時期的精銅和現代的相比密度相差不少……
不對啊?他隨即想到,即便重量有細微的差別,也不能斷定這就是贗品啊?再說了,你吳迪這手都比秤還要準嗎?這可是我花了將近九百萬買來的,堅決不能承認。他正準備說話,就聽到吳迪又說道:
“其實這樣並不足以認定這就是一件贗品,劉老板如果想確定的話,我建議你去檢驗一下銅胎的成分,和乾隆年間的精銅對比一下,可能更加科學一些。不過這鑒定證書嘛,今天我就不能出了,抱歉。”
吳迪在心裏已經認定了這件是贗品,但是具體的原因他不能說,隻能找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牽強理由,而且必須要穩住劉老板,才好慢慢展開調查。因為,他從這件景泰藍的上邊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味道,那種和鬥寶會上兩件瓷器一模一樣的味道!
又一件,又換了一個品種!接下來還會有什麼高仿問世?這究竟是誰?竟然這麼厲害!
劉老板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個紅包,抱著自己的景泰藍滿腹心思的出去了。吳迪聽到門口一陣動靜,然後周建雄和宋老走了進來。
“嗬嗬,大師,該說說我這兩件了吧?”
宋老笑的很和藹,他這兩件絕對不會有問題。
“宋老這兩件都是精品啊,不知道有沒有意思出手?”
吳迪知道他將這兩件明顯沒問題的東西抱過來就一定有企圖,稍一尋思,就明白了他是想出手,這種珍貴的東西,價格合適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這個,如果是大師想要,當然可以考慮,若是其他人,你問問小周,多少人上門求都求不到!”
吳迪笑了笑,聽這話裏的意思,隻怕價格不會低了,算了,聽聽他怎麼開價吧。
“這件定窯的孩兒枕,本來我以為價值不過五六千萬,可沒想到上個月剛剛舉行的一場拍賣會上,一件鈞窯花盆居然都拍到了兩個多億的天價!那這件定窯瓷器,開價一億一千萬不算貴吧?這件元鈞窯羅漢碗,雖然遠遠比不上那件宋鈞窯,但兩千六百萬應該也是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
吳迪看上的是那件定窯孩兒枕,如果到手,他的宋五大名瓷就齊了,而且他比別人還多了一樣,柴窯梅瓶!可是,這一億一千萬的價格也實在是太離譜了。孩兒枕的價格本來就比一般瓷器的價格要稍低,這件東西,交易的參考價可能不會超過三千萬,如果放到拍賣會上,不是遇到幾家爭搶,也很難過四千萬,這開口就是一個多億,讓他連還價的興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