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迪一邊看畫,一邊極力的思索,近十年的博物館失竊案裏似乎沒有這些文物的記錄,難道是內外勾結,以假換真還沒有被發現?不對,像宋刻本、藍瑛畫這些珍品,即便是博物館有內奸也絕不敢動。難道,他們偷的是國外的博物館?
很有可能!因為一百多年前那段屈辱的曆史,華夏的古文物大量流失到了西方。但因為曆史文化的巨大差異,這些東西沒有被看做是主流藝術品,所以除了其中一些非常知名的作品,很多文物都被隨意的放在了博物館的倉庫裏,幾十年,上百年都隻存在於其藏品目錄之中,卻從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如果是這些東西被盜,手腳又幹淨的話,數年乃至數十年無人發覺都很有可能!
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熱了起來,如果能將這一批文物帶回去,哪怕是付出點代價也是值得的!
他滿懷希冀的的拿起了第三幅圖軸,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這卻是一幅現代做舊的水墨山水!
第四幅、第五幅、第六幅……一直到倒數第二幅,他才又看到了一幅名家精品!
這一幅是綾本橫軸,長度足有兩米開外,卻不是畫,而是一幅行書。
吳迪沒有留意行書的內容,先看落款, “閏中秋詩書於東佘晚香堂,陳繼儒時年七十有七。”
再看鈐印,白文篆書為“糜公”二字、朱文篆書為“陳繼儒印”。這是明代陳繼儒的行書閏中秋詩卷!
陳繼儒,字仲醇,號眉公、麋公。工詩文、書畫,書法師法蘇軾、米芾,書風蕭散秀雅。為華夏國明代著名的文學家、書法家。《明史》有其傳記。
明代“四大家”本有沈周、文徵明、董其昌、陳繼儒之說,也有人將這四人稱為“吳派四大家”。其中陳繼儒的繪畫水平要高於董其昌,而在官方中的影響其影響卻遠遠小於董其昌,這是美術史上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但不管是哪一種說法,都證明陳繼儒是一代書畫大家,隻是名聲不彰而已。
看完最後一幅作品,吳迪默默的盤算了一陣,在心中簡單的估了一個價格,將剛剛看中的幾樣東西堆在了長條桌上。
“好了,一共這幾件,多少錢?”
那年輕人看到吳迪一個人竟要買這麼多,頓時樂的嘴都合不攏了,拿出一個計算器,邊按邊低聲的報價。
“龍鳳紋金執壺算您150萬,立鹿玉佩算您300萬,《美人長壽盦詞集》免費奉送,《太平禦覽》1200萬,《平湖秋月圖》800萬,《虛亭問字》圖軸3000萬,閏中秋詩卷1100萬,銀元奉送,一共是5750萬元人民幣,零頭抹去,收您老5700萬,這個價格有誠意吧?”
這個價格有誠意?如果這些東西來路光明正大,傳承清晰,這個價格確實是很有誠意。但是既然你隻敢這樣賣,這個價格可就太高了,高的離譜。
吳迪沒有說話,拿起第一個箱子裏的那件豆青地青花紅彩旭日東升圖碗問道,
“那這件呢?”
“這件?”
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大出血,這件就算你五十萬!”
吳迪搖了搖頭,
“我不追究這些東西的真假,也不追究這些東西的來曆,但是你這個價格,嗬嗬,你好好想想,重新再報一個吧。”
一番討價還價,最終雙方以三千四百萬成交,吳迪占了個大便宜。
“五哥,這些東西的來曆……”
“這些東西的來曆絕對有問題,不說別的,隻是張瑞圖那件《虛亭問字》圖軸上拍,如果碰到行家的話,過五千萬很輕鬆。這些全部加起來,價值應該超過一億二千萬!一輛小小的奔馳車,哼哼。”
“那個年輕人身手不錯,那個大個子沒挪過窩,看不太準,不過應該也是個練家子。”
“那這麼說我的猜測就更靠譜了,這些東西很可能是他們從哪家博物館裏偷出來的,不過應該不是國內的,國內要是丟了這幾件東西,早炸窩了!”
軍師眼中疑惑的神情一閃而逝,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隻是又扭頭朝停車場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