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你沒事吧?”
木槿一急,差點又說漏嘴。
君未尋額角跳了跳,教導了兩年多還是如此,已經沒力氣再去糾正她了。
不著痕跡的把手往衣袖裏縮,那抹微涼卻似印上心頭,揮之不去。
那人擦身而過的瞬間,她感覺到了,突然而來的冷漠。
像是一道排斥她的冰牆,讓她氣悶的同時更覺莫名其妙。
“沒事,走吧,聽說今天湖上舉辦花魁大賽。”
君未尋若無其事,領著自家不甚精明的小僮趕往遊玩的下一站,至於身後那幫書生狼,反正賭注她也履行了,笑話也讓他們看了,總該安慰到他們扭曲的心靈了吧。
行出老遠,木槿還記掛著最後一句俗語。
“公子,那句話你真的對不出來啦?”
“傻丫頭,你就這麼小看你家公子啊?”
“那你為什麼認輸?”
木槿瞪圓了眼,不認輸就沒後麵什麼事了,小姐也不會被人輕薄了去。
君未尋纖指一彈,正中木槿眉心。
“所謂物極必反,壓迫不能太過。偶爾認輸一次,又何妨。”
次次都贏,輸的人會沒盼頭,對手沒了盼頭,以後還怎麼敢跟她玩?
那樣人生實會少了很多樂趣。
畢竟郾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難得找到這麼一群“誌同道合”“屢敗屢戰”的,不容易啊。
至於那句俗語。
我命由我不由天?
君未尋搖頭輕笑,更多的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城北,君府後院。
假山,小湖,臨欄水榭,還有冒著新芽的叫不出名字的灌木。
這小院唯一特別的,就是這裏沒有花,一朵都沒有。
陽光和煦,湖邊柳樹下,名貴的梨花木茶幾旁,年輕男子嫻熟的衝著清茶,姿態優雅。
手邊一隻銀狐倉鼠靈動的轉來轉去,垂誕著男子手邊的糕點。
一頭青絲披散腦後,用一根銀色發帶鬆鬆束起。
一襲白色暗紋衣袍,襯得人如霽月,溫潤如玉。
男子臉色略帶病容,稍顯蒼白,卻絲毫未有破壞那份風光霽月如水溫涼。
同樣喜穿白衣,君未尋穿出了素潔高雅,如春暖梨花,年輕男子則是穿出了不食煙火,如天山雪蓮。
待完成手上動作,男子低低咳了幾聲,木棉將手上的外袍給男子披了上去,嘴裏不讚同的道,“主子,還是回房吧。”
男子擺擺手,揮退了木棉,“隻是曬曬陽光,無妨。”
如玉泉叮咚,聲音溫柔而飄渺,饒是木棉聽了多年,仍會不由自主的心悸。
看著主子專注於手上的茶,木棉欲言又止,最終退了下去。
主子的確是個溫柔到了骨子裏的人,但他的話卻從不說第二遍,他的溫柔可以給每一個人,但他的心卻隻讓一個人靠近。
而那個人,木棉眼光一閃,不欲再想。
聞著茶杯裏溢出的茶香,也不喝,男子轉而伸手撥弄起茶幾上那小小一團銀白。
瑩白如玉的手指與倉鼠身上的銀白相得益彰。
臉上帶出一抹笑意,無奈又寵溺。
“尋兒又淘氣了,你說,該怎麼罰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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