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鑫鑫說著,頭一低,伸出手去抹眼睛。
他哭了?詩涵驚慌起來,男兒有淚不輕撣,看來他是動了真心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韓鑫鑫,你不能這樣。”
魏詩涵又不知道怎麼勸他了:“這樣被人看見,不好。”
“魏老師,我是真心愛你的。”
韓鑫鑫說了一聲,熱淚縱橫地哭了。
魏詩涵慌得不知所措,連忙站起來去把辦公室的門虛掩上,退回來喝住他:
“快不要哭,你嚇死我了。要是被人聽到,還不知要鬧出怎樣的笑話來。”
韓鑫鑫這才止了哭,用手抹著眼淚,壓低聲傾訴:
“這一陣,我好像害了相思病一樣,晚上都睡不著覺,平時在班上,也已恍恍惚惚的,有些神魂顛倒。晚上,我有時還在夢中見到你,還在心裏呼喊你……”
詩涵趕緊打斷他:
“韓鑫鑫,看來你是走火入魔,簡直都有些瘋瘋癲癲了,唉,這怎麼辦呢?”
她再次不安地站起來,在辦公室裏踱著步,心裏突然升起一個計策,不知道他對爸畏不畏懼?要是畏懼的話,可以用他爸來抑製他這種非常危險的暗戀。
這種暗戀,也叫單相思,嚴重的,要害相思病。而最厲害的相思病,像林黛玉那樣,會影響身心健康,以至英年早逝。
她必須馬上想辦法製止他的相思病。而倒過來,我也可以利用韓鑫鑫的暗戀,來遏製他爸爸的非份之念。
這是一個好主意!
魏詩涵想到這裏,心裏有些興奮和激動。
真是天助我也!
利用他們父子之間這兩種不同的感情:父親是無恥的誘惑和強迫,為色;兒子是純潔的暗戀和真情,為情。
讓色和情互相牽製,讓父與子相互遏製,最後達到我巧妙衝出情感包圍和糾纏的目的。
好,就這麼幹!
想到這裏,魏詩涵走到韓鑫鑫麵前,親切地看著他:
“韓鑫鑫,看來,魏老師是說不聽你了,所以我想,還是讓你爸爸來說服你。”
果真見效。
韓鑫鑫連忙害怕地搖著頭:
“不要,魏老師,千萬不要告訴我爸。他知道了,要罵我的,還不讓我來進修。他對我的進修很關心,經常問我在學校裏的情況。也問起你,我一直說,魏老師上課上得很好,別的沒說什麼。”
魏詩涵心裏想,他真的還在關注著我。她見這個辦法收到了效果,心裏高興不已:
“那你說怎麼辦?”
韓鑫鑫嚇得什麼似地:
“魏老師,隻要你不告訴我爸,我保證以後不這樣了,我會慢慢逼自己改的。”
魏詩涵馬上因勢利導:
“那好吧,魏老師看你的具體行動。”
韓鑫鑫點點頭,嗯了一聲。
魏詩涵:“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我的寶寶在家裏等著我呢。”
韓鑫鑫就站起來,有些可憐巴巴看著她:
“那魏老師,我走了。”
“好吧,韓鑫鑫,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下午魏老師跟你說的話。隻要你不再繼續這樣下去,魏老師是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你也不要在外麵亂說,這種事是不能讓人知道的,聽見嗎?被別人知道了,你的名聲不好聽除外,魏老師也要受到影響,知道嗎?”
“知道了。”
韓鑫鑫應答著,乖乖地出門走了。
魏詩涵等他走遠了,才收拾東西,關門出去,急匆匆往校門外走去。
以後兩三個星期,韓鑫鑫真的規矩了許多。像突然變了一個似的,由一個好動頑皮的男生變成了一個文靜羞怯的女生。
他星期六來上課,好像害怕她似的,總是低眉順眼地坐在位置上不動,也很少用眼睛直直地盯她,更不再往她辦公室裏跑了。
有時,詩涵也發現他偷偷看她,但一見她的目光掃過去,他像見到獵狗的兔子一樣逃跑了。
魏詩涵很高興,以為他的單相思已經改了,放心地隻去應付同事的色目。
哪裏想到,一個人一旦暗戀上一個人,心裏是很難一時抹得掉的,隻能是表現形式不同而已。
韓鑫鑫其實隻是從愛形於色,變為愛藏於心罷了。
而且這種外麵冷心裏熱的暗戀,要比裏外一樣熱的暗戀更加危險。
果不其然,韓鑫鑫在心裏的愛量積蓄到一定的時候,終於憋不住,把它用英語寫成了一封信,這天星期六來上課的時候,偷偷從她宿舍門下麵的縫隙裏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