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有些文人的骨頭是真硬。
秦檜和李若水來到禦書房，趙桓客氣了一下，說：“秦檜，你現在帶領一隊人馬，在汴梁城中轉悠，隻要發現身穿黑衣或者是道袍的人，不用問罪，直接殺。”
“皇上，這不妥吧，見人就殺，這樣會激起民變的。”秦檜擔心。
“老百姓不會嘩變，嘩變的隻有金人的細作，聽明白了嗎？”
秦檜心裏微微驚訝，這招高明啊，老百姓不會嘩變，嘩變的隻有金人的細作，一句話就堵住了攸攸之口。
“臣明白了。”秦檜去點兵巡邏。
趙桓看著李若水，說：“李大人，李綱把你推薦給朕，說你很有軍事天賦，頭腦清晰，安排戰事有條不紊，是一個難得的帥才。”
李若水誠惶誠恐，說：“陛下，臣隻不過是僥幸而已，沒有李大人說的那麼好。”
“在朕麵前就不必謙虛了，現在是非常時刻，朕要你一句話，願不願意跟著朕，一起抵抗金兵。”趙桓知道李若水這次是站在求和派的一邊，也讓人查過他的為人，寒門出身，當官以後，恪守指責，是一個難得好官，隻是因為上麵沒有人，一直都是處在一個低級的官職。
上次和李綱抵抗金兵以後，被求和派參倒，心裏一直苦悶，這一次，他想，反正自己在仕途也不順，不如從眾吧，或許還有可能往上升一下。
萬萬沒想到，皇上不求和，而是要打。
“李大人，你以前的事情，朕都知道，朕也不想再去追究，你隻要站在朕這邊，朕一定給你一個施展的舞台，青史留名。”
李若水撲通跪下，喜極而泣，說：“臣本受皇恩，就應該報國，皇上放心，臣誓死守衛汴梁。”
“好，朕沒有看錯你。”趙桓大笑，說：“上陣殺敵，現在說的還早，朕現在讓你帶領一隊人馬前去艮嶽，見鹿就殺，見錦雞就逮，反正隻要能夠入口的活物，全都給朕帶到南北廣場去。”
李若水一驚，說：“艮嶽是太上皇修建的園林，是大宋的皇家園林，那裏的動物都無比的珍貴，臣……不敢。”
趙桓眯著眼，說：“李大人，你說動物很珍貴，但是它再珍貴還能有我大宋百姓的命珍貴。皇家園林，就是因為建這樣的皇家園林才導致百姓不再相信朝廷，朕要給百姓一個交代，這個交待就是朕要把艮嶽毀了，把裏麵的東西全都歸還給百姓，這樣一來，百姓才能看到一絲希望。”
這話說的非常誠懇，李若水心裏一橫，哪怕戰事過後，有人拿這件事參本，隻要能讓百姓看見希望，這官職再丟一次又有何妨。
李若水之所以不相信朝廷，就是因為朝廷卸磨殺驢的伎倆用的太多，這一次雖說皇上讓殺，但是他不敢保證，到時候，趙桓會不會翻舊賬？
趙桓看到李若水久久不說話，勸解道：“李大人不必擔心，這件事是朕讓你做的，以後有人參你，朕為你做主。”
有了趙桓的保證，李若水點頭。
轉身剛要走，趙桓再一次說道：“李大人，把艮嶽的動物弄到南北廣場後，再去找大鍋，能找多少找多少，南廣場架一些，北廣場架一些，最後，城樓上也跟朕架上幾口大鍋，下麵的大鍋給將士們做吃的，上麵的大鍋熬油就好。”
“皇上，艮嶽的梅花鹿是用來吃的？”李若水腦子有點短路。
梅花鹿啊，多麼珍貴的動物，吃他們的肉，想想都流口水。
古代，當官的稱肉食者，老百姓稱素食者，當官的有錢，頓頓吃肉，老百姓沒錢，就隻能吃素食了。
“朕不用來吃，難道用他來打仗嗎？”
李若水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有些多餘，忙施一禮走了。
趙桓再一次走到桌子前，看著自己畫的汴梁俯瞰圖，陷入沉思。
……
今夜的汴梁城是一個不眠之夜，到處慘叫聲不斷。
城門口，上千人被官兵用長槍逼退裏城門百步遠。
宗澤下令，凡是靠近城門百步之內的人，一律按金人細作處理，格殺勿論。
李綱帶著人登上城樓撿點弓箭，和一切準備應戰之物。
秦檜帶著人馬奔走於汴梁城的大街小巷，見黑衣人二話不說，掄刀就殺，見道士就砍，這一晚，汴梁城說不出的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