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哼了一聲，說：“諒你一個小小的管家也不敢欺瞞本官。”
“是是是，小的不敢欺瞞大人，小的真的沒有見過此物啊。”小淘磕頭如搗蒜。
“你不知道，不見得你家掌櫃子不知道，你家掌櫃子呢？”秦檜問。
“不、不、不知道……。”小淘被嚇的都開始結巴了。
“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本官告訴你，你若敢在這件事上欺騙本官，那就是包庇罪犯，罪加一等，禍及滿門，抄家問斬。”秦檜恐嚇。
“哎喲，我的娘唉。”小淘身子一軟，癱在地上。
“來人，把鴻酬糧行給我封了。”
遠處。
李若水看看趙桓，說：“皇上，您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趙桓知道李若水脾氣秉性耿直，看不慣自己的做法。
“有什麼話就說吧。”
李若水說：“皇上身為九五之尊，實不該用這樣偏激的做法，皇上可以把他們召進宮，動之以情的說服，現在國家有難，這些商人不會不通情理的。”
“通情理？”趙桓搖搖頭，說：“李大人，你見過流民嗎？”
李若水搖搖頭。
“你見過樹皮被啃光的情景嗎？”
李若水再搖頭。
“你見過一群人為了一點麩康打的頭破血流嗎？”
李若水還搖頭。
“那你知道，易子而食嗎？”
“臣知道，易子而食出自《公羊傳》。”
“哈哈。”趙桓笑了，笑的頗為無奈，點點頭說：“李大人好學問，朕說四個字，你就知道他的出處，不錯，可是李大人知道這四個字背後的故事嗎？”
“春秋時期，宋國被圍，百姓窮困潦倒，換兒女食之。”
趙桓搖搖頭，說：“你們這些讀書人呐，能把及其悲慘的畫麵一句話就帶過，這樣聽著有什麼感染力？咱們換句話說，易子而食，就是孩子換孩子吃，煮在鍋裏的一塊肉，這樣解釋會不會更慘一些？”
“嘔……”
李若水聽了趙桓的解釋，就覺得這胃裏上下翻滾，胃裏的食物差點吐出來，換孩子吃，鍋裏的一塊肉，這得多慘？
“清卿，你現在能想到那副及其慘烈的畫麵了吧？”
李若水點點頭。
“朕也知道，你們這些文人心裏都有一股報國的熱血，都有一副美好的畫卷，可是，想要擁有一副這樣美好的畫卷，就必須要先強國，國之不強，任人欺負，怎麼能擁有呢？打鐵還需自身硬，身體孱弱，怎麼能拿起錘子，你懂嗎？”
李若水點點頭，說：“皇上的心，臣現在才聽懂。”
“現在聽懂也不晚，朕知道朝堂之上跟你想法一樣的人大有所在，但是朕不打算跟他們解釋，不明事理者，說了也白說，他們願意怎麼想朕就讓他們想，他願意在心裏怎麼罵朕就讓他們罵，隻要國家能夠富強，老百姓安居樂業，隨便他們怎麼樣吧，朕都不在乎。”
“聽君一席話，令臣茅塞頓開，臣定當為皇上鞠躬盡瘁。”李若水說著就要大禮參拜。
趙桓一把拉住他，說：“行禮也不看地方，腦子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