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聞一聲嘶鳴,夏靈轉過頭,瞧著身穿翠色白竹紋繡長袍,身形頎長五官清秀的梳著一頭烏黑長發的男子從馬車上被扶下。
他三兩步走到自己的麵前,“小王儲安見過貴妃娘娘。”
在原書中,儲安是儲良唯一僅剩下來的兄弟,出場次數不多,因原主死的太早,沒有關於這個儲安的印象記憶。
書中描寫也是少之甚少。
如今一見,實在不曾想到,儲安竟是這般眉清目秀,長相有幾分女相的俊美男子。
單薄的一層眼皮,纖細小巧的鼻子,皮膚雪白,紅唇皓齒。
不同於儲良的深凹眼窩和雙眼皮那般五官立體。
儲良如果是濃度高光澤度強,實打實的油畫,儲安便是那被水柔和的水彩畫,柔和通透更多。
儲良打下江陽後,知曉儲安喜好風月詩酒的性子,不安於朝堂,便將春湖的領地分給了儲安,叫他瀟灑肆意地做他的王爺。
幾次出場,便都是在此時,幫著楚月凝照顧自己的皇兄。
他負手而立,語調緩慢,“方才聽貴妃娘娘一言,小王也甚是感動。不過如今皇兄已經病重,若是這些災民入內,豈不是更加凶險?貴妃娘娘愛民之心小王理解,可事事也要多做思量才是。”
她答道:“本宮有法子救陛下,也有法子救活這些災民。幼時江陽也曾遭遇此劫,那時我同父親一起救治災民,也懂得寫方法。這些災民日日流落在外,瘟疫便更加無法控製。唯有將他們單獨置放,才能減輕此狀。”
儲安看著麵前隻穿著裏衣,挽著袖子,束著頭發,不帶一釵一飾,隻露出來的上半張臉,也能瞧得出的豔麗容貌與樸素的裝扮截然兩端的貴妃,半晌決意,“貴妃所言當真?”
夏靈斬釘截鐵答道:“句句當真。”
“好。”儲安合上手中折扇,用扇子拍打了下手心,“那小王便先隨貴妃娘娘麵見皇兄後,再做定奪。”
安王出麵,門口的護衛自然也不敢阻攔,便由著他將夏靈帶入了院子。
一進院便聞著院子裏熏著濃鬱的藥香,宮婢們捂著鼻子端著水盆四處亂竄。
“王爺戴上這個。”夏靈一邊向前走一邊將遮麵遞給儲安,“呆會兒還需要王爺將這院子裏的人全都帶走,一人一間屋子,不要互相接觸才好。”
“皇後娘娘也要如此麼?”儲安意味深長地看向夏靈,“貴妃娘娘究竟是想做什麼?”
“我無爭寵的閑情。”夏靈冷著一張臉答道:“瘟疫不會懼怕身份高貴的人,更不會在意人所執著的貧賤富貴與身份高低。本宮此舉,隻是不想再有更多的人染上瘟疫了。”
夏靈一言,叫儲安刮目相看。
從小生在皇宮之中,母親又是妾室出身,見慣了宮中爭鬥,頭一次見到不將丈夫的寵愛作為頭等大事的女子。
隨後,儲安便笑應道:“若娘娘能救回皇兄的命,在此期間,小王便任聽娘娘差遣。”
一踏入門,夏靈就瞧著屋子裏烏泱泱地圍滿了人。
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麵色昏暗臉龐消瘦的儲良正被幾個太醫圍著診脈,一旁地楚月凝更是聲淚俱下地求著太醫想想法子,救儲良一命。
聲音大到時不時地讓床上的儲良皺眉,微微挪動腦袋,一副煩躁又不安的模樣。
“皇後娘娘還是小聲些,不要吵到了陛下,如今陛下最需要的便是靜臥休息。”站在門口的夏靈衝著哭泣地楚月凝說道,語氣中帶有一絲叱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