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聽到有人叫喚他,轉頭看清此人,連忙上前作揖拜道:“學生見過淳於先生,先生怎麼也來到了曲阜城?”
這個中年男子名叫淳於越,是稷下學宮的博士,與伏生交好,沈醉幼年時,也時常找他討教學問。
淳於越臉色黯然,輕聲道:“我夫人亡故,我回家鄉辦理喪事,如今已處理完亡妻的喪事,準備返回稷下學宮。”
“這兩個是我的長子和女兒,我夫人已故,家鄉也無親人,便將他們帶回稷下學宮照顧。”
“這些年我在稷下學宮做學,無心照顧妻兒,說來慚愧。”淳於越看向身旁的一雙兒女,滿臉愧疚之色。
沈醉作揖道:“是子醉冒昧了,先生請節哀,我觀令公子令愛都是人中龍鳳,在稷下學宮一定學有所成。”
淳於越對著兒女笑道:“子先,柔兒,這就是我經常和你們提及的子醉師兄,他遊學至秦國,可是做過秦王王子的老師,學問淵博,你們一定要多跟子醉師兄討教學問。”
兩個少年眼睛一亮,作揖拜道:“見過子醉師兄。”
沈醉作揖還禮,心中汗顏,我去,我在秦國的事怎麼都傳到稷下學宮了,我的那些言論不會也傳到稷下學宮那些博士耳中了吧,甚至可能齊王宮裏都知道了。
淳於越看向沈醉身後的老顧和子衿,特別是老顧,一身奇裝異服,令人注目,對沈醉笑問道:“子醉,這兩位是?”
沈醉向淳於越介紹道:“這位是雜家門人,叫顧醒,我遊學時結識的朋友,仰慕百家學術,聽聞學生要回稷下學宮,便結伴同行。這個小女孩,是我路遇大梁時收的弟子,她親人已故,我便收留在身邊,帶她回稷下學宮,子衿,這位是我在稷下學宮的師長,幼年時對我悉心教導,無微不至。”
子衿上前對淳於越作揖擺道:“見過淳於先生。”老顧也抱拳表示禮敬。
淳於越笑道:“我們也正好要回稷下學宮,不如我們一起結伴而行,我正好也想聽聽你這兩年來的遊學經曆。”
沈醉笑道:“榮幸至極。”
沈醉三人和淳於越父子三人便在曲阜城逗留休整兩日,明日準備離開繼續趕路。子衿和子先柔兒年紀相仿,熟悉了之後自然玩到了一塊去,子先今年虛歲14,可能是家中長子的原因,舉止沉穩有禮,一副小大人模樣,柔兒今年虛歲11,隻比子衿大一歲,與哥哥不同,天性活潑,現在有了子衿這個同齡女孩相伴上路,自然而然的玩到了一塊去。今日集市中有雜耍表演,柔兒便纏著淳於越帶他們去看,此時淳於越正拉著沈醉談秦國遊學的經曆,談得興起,便和柔兒說,稍等片刻,柔兒生性活潑,哪能等啊,便拉著淳於越撒嬌,一旁的子衿看到這一幕,有些羨慕,沈醉看到子衿的神情,正想答應她們一同去看表演,老顧這時突然道:“我在房間待著無聊,正想出去逛逛,你們要去的就跟上。”說完便出門了。
柔兒歡呼雀躍,立馬跟上,一旁的子先和子衿有些意動,但是還是站在原地,沈醉向他們輕輕揮手,笑道:“一起去吧,雜技表演可是不多見的。”
兩人聽沈醉都這樣說了,便也神情雀躍跟著離開了。淳於越微微皺眉,有些擔憂之色。
沈醉明白淳於越的擔憂,解釋道:“先生放心。顧醒曾在我遊學期間,救過學生數次性命,他雖然冷漠寡言,但是也是個古道熱腸的好人,又有一身本事,子先他們出去玩耍,有他看著應該無事。”
淳於越眉頭展開,自嘲道:“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