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飛陰陽怪氣完,卻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反應,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正要再說,旁邊的工友問他。
“姚飛,這誰啊?你朋友?”
“朋友?我哪配得上當人家朋友。”姚飛詭異一笑,“人家如今是豪門少爺了。”
說著唉了一聲,“怪我以前有眼無珠,還在老家的時候,怎麼就在不知道提前抱一下大腿,要是在洪興街那會兒,多拍拍馬屁,說不定啊,我現在也是有錢人的朋友了。”
“也靠這關係,來深海做做大生意了。”
他這話說完,孫斯越臉色就沉了下來。
孫家的確是靠顧宗岱的幫助,才在深海站穩腳跟,學校不少人也知道孫家是靠著顧家才把生意做起來的,明裏暗裏也譏諷過,說他是靠著抱豪門少爺的大腿,馬屁拍得好才有今天。
起先孫斯越並不放在心上,可聽多了,麵上不說,心裏多少有些介意。
偏孫家靠顧家幫助,這是事實,他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孫斯越的這點介懷,並不是因為顧野或顧家,也從未在顧野麵前表露過。
羅一維更是想不到這些,隻是覺得姚飛陰陽怪氣的有些煩人。
“姚飛,少在這陰陽怪氣的,看在是老鄉的份上,才和你打個招呼。”
對比於幾人,姚飛在龍鳴鎮的時候,才是真的混,打架鬥毆是常態,偷雞摸狗的事也沒少做。
如今外出打工,結識的都是社會上的人,心思更加不單純。再加上,他常年混習慣了,也沒什麼顧忌。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人生已經這麼操蛋了,他更不怕會得罪這三個人。
顧野家再有錢又怎麼樣,和他姚飛有半毛錢關係?
看不爽的人,自然也要讓他們也不爽才行。
“羅一維,你大老遠來深海,你好兄弟就請你吃這個啊?家裏那麼有錢,怎麼不去吃點什麼鮑魚龍蝦,搞點什麼高級的牛排?”
“還是說,你好兄弟覺得,你也就隻配在地攤吃個燒烤?”
姚飛說話是越發不客氣,羅一維本就容易衝動,當下怒火飆升,拍桌而起。
“艸,姚飛你他媽欠揍是不是?”
還沒擼袖子,就被孫斯越拽住胳膊,讓他別衝動。
深海市不像龍鳴鎮,找個地方打一架,打輸了就跑,打贏了橫著走。
這邊治安巡查的嚴,打架生事被抓到了,少不得要進去走一趟。
姚飛可以破罐子破摔,但他們不行,他們還是學生。
雖然眼下是寒假,但若真鬧出點什麼事兒,早晚會傳到學校去。
姚飛見他生氣,挑釁得更是有勁,“怎麼?惱羞成怒啊?”
好歹都在龍鳴鎮長大,對顧野羅一維孫斯越三人的脾氣,姚飛大致還是了解。
顧野雖說打架狠,不好惹,但生性冷漠,忍耐性也好,孫斯越更是沉穩,凡事思慮周全,唯獨羅一維,是容易衝動的暴脾氣。
姚飛自然就針對羅一維,故意激怒他,“他現在拿你們當好兄弟,可再過一年半載的,習慣了貴公子的生活,還能像這樣,和洪興街出來的小流氓稱兄道弟?”
“別傻了……人家是豪門少爺,以後要繼承大公司的,你們繼承什麼?一個家裏開烤鴨店的,一個家裏開大排檔的,人看得上你?”
“你他媽說什麼呢?”羅一維掙開孫斯越,怒衝衝的正麵懟上去,“洪興街出來的怎麼了?開大排檔怎麼了?我家開烤鴨店的就低人一等了?”
“至少我們家是光明正大的賺錢,總比某些偷雞摸狗,還偷同學錢的人強!”
翻舊賬誰不會,羅一維人雖然有點胖,笑起來憨憨的,但嘴可不笨。
被揭了老底,姚飛臉色一變,一堆不堪入耳的髒話就熟練的飆出來,“艸你#媽&!你#媽***……”
同行的工友本來是看熱鬧,但聽見姚飛有偷同學錢的往事,頓時眼神複雜了起來,身邊要是有個慣偷,那可就……
他們出來打工都是為了賺錢,天天在廠裏累死累活的,都把錢看得很重。
心裏也就知道要離姚飛遠一點了,有人帶頭說了句,“姚飛,我們還趕著打包吃飯,先走了啊。”
剩下幾個平日和姚飛稱兄道弟的,也緊跟著要走。
這邊吵鬧聲愈來愈大,這條小吃街,熱鬧但擁擠,街道也不寬闊。
對麵一家拳擊館,二樓窗戶開著,有人正站在窗口抽煙,興致勃勃的看著對麵燒烤店的鬧劇。
旁邊的人咦了聲,“寇哥,那不是顧家那小子嗎?瞧著這是要打起來……哦,打不起來了,對麵就一個人,沒幫手,估計不敢打。”
寇書禹眼看著找顧野麻煩的人,微微皺眉,掐滅指間的煙,轉頭吩咐道,“找幾個打拳的,去幫幫那小子,勢均力敵才有意思。”
旁邊的人一下沒反應過來,“幫誰?”
寇書禹橫一眼去,那人立馬明白過來,“懂了,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