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豫州信義著於四海,仁心寬厚,是徐州主人的最佳人選啊。陶謙老朽將入土之人,實在難以承擔如此重任。請劉豫州答應了吧……”
廳堂之上,滿頭花白的陶謙依舊是那般聲淚俱下,讓人看了於心不忍。另一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劉備。
這是第二次了。趙雲在堂下,揣摩不透陶謙的心思。
“陶謙大人,如今曹操大軍未退,我們應當共商退敵之策才是。”劉備道,“這件事,還請不要再提了……”
見得劉備如此堅定,陶謙也是不再說話。一行人開始了閑談。
徐州到兗州快馬不過三日光景,十日之內,曹操便要退軍了吧。趙雲端起桌上的酒杯,陷入沉思。
如郭嘉所言,布衣神相門在做何事,竟讓兩人叛逃出門?那朵蓮花既是其標誌,那麼琉璃……琉璃和布衣神相又是什麼關係?
他們的恩怨,為何又要牽扯到我?師父與這個門派之間,又有什麼過節呢……
理由。趙雲需要一個理由。經過一番思考他發現,自己一直在被人牽著鼻子走。自己和這一切,究竟有什麼關係?非得要和布衣神相門扯上關係不可?……自己從小失去雙親,沒有什麼條件可以和那個神秘的宗門有交集啊。難道隻是因為師父麼……
總覺得,還有什麼東西,自己不知道。這些事情之間,缺少了最關鍵的一環……
“子龍!”
已是天晚。張飛推開了趙雲所住府的大門,喊道。
“張將軍!”琉璃卻從一邊跑來,攔住了張飛,“子龍大哥正在突破內法,不要打擾他為好……”
“噢?”張飛撓撓頭,“等他醒了你告訴他,有一個自稱夏侯蘭的人來找他,說是他鄉裏人,有重要事情要給子龍說。”
“夏侯蘭?”琉璃一愣。
“嗯。那小子也許是累壞了,見到大哥就昏過去了。好不容易才醒過來,身上也淩亂不堪。恐怕找子龍很久了。”張飛說道。
“好,明白了。”琉璃點點頭。趙雲是常山人,從常山找到徐州,看來真的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說呢……
劉備遞給眼前這個少年一杯茶,吩咐下人準備食物。這個衣著淩亂的少年也不顧禮,一抹嘴巴便將茶水一飲而盡。
“不要急,慢慢喝。”劉備輕輕說。
“多謝劉豫州。”這少年喘了一口氣,說道,“我找了子龍兩個多月了,先是跑到北平,聽說他已經離開公孫瓚跟隨豫州來了徐州,一路奔波問路,才找到這裏。”
“途中遇到什麼人追殺了麼?”劉備見夏侯蘭身上有風幹的血跡。
“嗯,都是些盜匪。”夏侯蘭道,“快到徐州時還遇見一個銀發的少年,那人脾氣也太怪了,見到我也不說話,拔劍就殺。把我刺傷後卻又不追,便自顧自地走了。”
“銀發少年麼……”劉備眯起了眼。
“小蘭?”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夏侯蘭一個哆嗦,站了起來,怔怔地看著門外。
趙雲疾步走了進來。
看著眼前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同鄉少年,趙雲心中百感交集。數年不見,沒想到……
“子龍……”夏侯蘭亦是找不出什麼話說時候的種種,浮現於眼前……
見夏侯蘭破爛的衣服,風幹的血跡,趙雲當下明白,夏侯蘭在找自己的過程中遇到了多少困難。卻不知道,他找自己,是為何……
“這麼久了……”夏侯蘭歎道,“要不是我抱著必須找到你的信念,恐怕早就成了他人的刀下之鬼了……”
“這是為何?”趙雲趕忙讓他坐下,“發生什麼了?”
“子瀟大哥被殺了。”
夏侯蘭這一句話讓趙雲猶如五雷轟頂,趙雲表情定格在了那一瞬間。
連日的奔波勞累讓夏侯蘭早已經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因此情緒才沒有多大波動。但趙雲卻是剛剛聽到,五味雜陳,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