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已有一百多年了……”
石洞之內,聽完趙雲的講述,諸葛玄上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已經死去一百多年了。隻是,死之前的記憶那麼清晰,仿佛如同昨日……
“這個銅環,是什麼時候加上去的?”抬起頭,諸葛玄上看到那三個腐蝕得太嚴重的銅環。金色瞳孔盯著那好一會兒,諸葛玄上低下頭,道:“這恐怕是上古時期某個種族的儀式吧……”
“他們一直在收集和上古時期有關的東西,看來是得到什麼了……”
諸葛玄上自言自語著。隨即抬起頭,看著麵前的趙雲和天狐。
他笑了笑:“義婧曾經對我說過,她那一身別人殺不死的功法是在某個結界之中,向幽冥天狐學的。如今看來,就是你了……”
“那麼,天狐,你既然是義婧的師父,那晚輩鬥膽,也叫你一聲師父。”諸葛玄上對天狐認真行了一禮。
“隨便你怎麼叫……”天狐抓緊了趙雲,“隻是別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很不舒服……”
看天狐從沒有過的模樣,趙雲也是好笑。諸葛玄上的雙眼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情意,不過天狐不懂,在她看來,這是要吃人的眼神……
“天狐?”顧婉清在一邊,一頭霧水。趙雲也沒解釋,示意她不必管這些。
“當初義婧執意要反叛布衣神相門,我阻止她不得,最終事態愈來愈嚴重,竟惹來門內所有長老。”諸葛玄上說起了當初的事,“當時我還不知道那些事情,隻是認為義婧一意孤行,結果遭到門內長老的聯手圍攻。在她被眾人圍攻之時,我卻被從小受教的那些觀念所束縛,雖然很想幫她,但最終卻選擇了袖手旁觀……”
“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義婧身上的那功法,她在眾多長老圍攻之下受傷多次,但傷口竟然自動愈合,甚至她肩上被貫穿的血洞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修補。這再生功法竟然讓門內如平清盛等高手殺她不死,因此留得一條性命。但門主卻不姑息,將義婧功法封印,並把她流放到萬裏之遙的西海。自始至終,礙於對布衣門的無比尊重,我都沒有上前阻止。隻是認為,義婧會知錯的,隻要她悔改,就會回來的。她被帶走時,一直很平靜,走過我身邊時,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種眼神,和她看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別……”
趙雲一行人沉默了。諸葛玄上的語氣很淡,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隻是,她輕輕地對我說了一句。我一直記在心裏。”
“她對我說,總有一天,你會走上和我一樣的道路。所以,我不怪你。”
“那便是我最後一次見她了。嗬,現在想來,當初我的懦弱,竟然會造成我們之間這樣的結局。”諸葛玄上道,“什麼破律清軌,我竟然會因為那些框條舍棄義婧……”
“後來明白了所有的我,和找來的甘英兄弟一起,組建了那支叛亂軍,想將布衣門的罪行遍布天下。隻是沒料到,我從小生長於此的宗門,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大到讓全天下都認為他們是對的。”
“嗬,也不知道她在西海,過得怎樣……”諸葛玄上自顧自地笑了笑,“也許後來我做的一切,都是她原本想做的吧。這樣一來,我能感到,她一直在我身邊……”
沒想到,這個在布衣門內被譽為第一天才的男子,會有這種往事。他在後來叛逃出門,毫不猶豫地和撫養了自己的宗門戰鬥,整天活在生死的邊緣,殺盡眼前看到的一切,再讓鮮血沾濕雙唇。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叫鳶義婧的女子麼……為了彌補當初的遺憾,他把自己活成了她的樣子……
“呼,終於說出來了。”諸葛玄上道,他的殘影開始了消散,“生前每個夜晚都會夢到義婧離開時的眼神,現在,應該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