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植被遮蔽了黃土,為風蝕的地貌提供陰涼的去處。
東邊是一汪巨大的湖泊,看不到頭。湖泊邊緣,一條河流牽引而出。這湖泊便是由於這條河晝夜不停地填注而形成。往西看去,河一直延展,在黃沙與植被的陪伴下消失在地平線的遠方。
兩名白衣人從空中掠過,俯瞰下方的綠蔭。風卷起衣衫,蓮花若隱若現。
“他們應該走到前麵去了,我們要加快。”帶頭那人道。
另一人點點頭。兩人身形在上空席卷而過,每一次腳尖點在樹枝上,都會向前飛躍出好長的距離。
帶頭那人排開無形能量,將空氣阻礙隔離在外。眉頭微皺,眼睛掃視著前方。
“奇怪,他們怎麼走得這麼快……”他喃喃自語,“魂大人不是說好讓他們等著的麼……”
正思考間,下方的樹林中突然射來兩把紫色飛箭!後方那人沒有注意,被紫箭貫穿左胸。帶頭一人急閃,箭射穿了他的左肩。鮮血飛濺而出。他沒有停下,繼續疾行時回頭看了一眼。那射穿身後人的箭化為紫色氣息消散,貫穿左肩的箭亦是如此。
這種特性……是……
耳邊一聲炸響,頭部發生重擊,他如落石向林間砸了去。灰塵彌漫,神智恍惚,動彈不得。
好不容易睜開了眼,在他眼前的是個女子。女子左手拿三把飛刀,十分警惕。從天空中降下一青年,手持金弓,與女子會合。
“你是……”他盯著那女子,“西涼馬騰之女……”
趙雲和馬雲璐走上前,看著眼前失去反抗力的布衣人。
“你們沒死……”布衣人身上已盡是鮮血,顯得十分猙獰。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張弓上。
“鳳凰弓……”布衣人閉上眼,緩緩地道,“當初就是這張弓,射傷了魂厲大人……”
趙雲和馬雲璐正要問些什麼,那布衣人猛地睜開眼睛,仰天大笑:“暗夜金焰死了,紫色閃電死了,你們沒死又如何?!當今天下,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們!!”
“不好!”馬雲璐突然動手,一把掐住布衣人的脖子。布衣人嘴角溢出黑色的血,失去了生機。
馬雲璐急忙撤回手,確定沒有沾上那血跡:“他服毒自盡了。晚了一步……”
趙雲沉默。他迅速從剛才的事回過神來。和馬雲璐一起將屍體處理掉,確認身後不再有布衣門的人,便繼續向前走著。
剛才二人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他們發現那名布衣人是咬破了事先藏在牙齒縫間的毒藥致死。布衣門內的人都是這樣麼?為了以防萬一,不泄露任何情報,就會有這種準備措施……
兩人似乎是都想到這裏了,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神色同樣的凝重。他們二人是被幼澤湖底的結界傳送到這裏來的。從周圍情況來看,這裏已經是幼澤的西邊了。之前二人待了二十餘日的婼羌便在湖泊的另一邊。兩人順著河流走著。說來也怪,在漫天黃沙和風蝕地貌之中,這裏突然橫亙起一條長長的河。奔騰不息的河水夜以繼日地注入幼澤。
“這河叫且末河。”見趙雲的目光一直聚集在河流上,馬雲璐解釋道。趙雲看了過來。
“河流經曾經的且末國,因此得名。”馬雲璐道,“它西起昆侖山,注入幼澤,是橫跨了整個西域的第一大河。沿途會有許多小村鎮,它們的生存都依賴這條河。”
“順著它,在途中我們便可以到達鄯善的國都。”馬雲璐望向前方,“沿途會有幾個小沙漠,依靠河邊小村鎮的補給,穿過它們是不成問題的。”
趙雲應了一聲。風將他額前的發吹起,露出漆黑的眸子。
“雲璐,你對剛才那布衣人的話,怎麼看?”
聽得他這麼說,馬雲璐才發現趙雲是一臉沉思的模樣。從剛才沿著且末河走開始他便是這樣,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