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橋才不想跟劉氏兩個囉嗦,對付這種人隻能找壓得住她的人來才行。於是她扯開嗓子衝著前麵的正屋高聲喊著,“奶!奶!我二伯娘說,豬不用喂了,讓我先做飯,她要去歇一歇。”
“你吵吵啥啊,我啥時候說要歇一歇了!別亂說!”要說平日裏劉氏還是敢跟張氏對著幹的,可是現在是農忙,如果她躲懶不做飯不光光是張氏要收拾他,估計連丁修孝也要收拾她。所以,她聽見丁小橋這麼叫,連忙就衝上來捂丁小橋的嘴。
劉氏其實幹活還是很利落的,就是平日懶,又不太講究,身上隨時都髒兮兮的,這不但讓張氏很瞧不上,就連丁小橋也很瞧不上,看著她張著那油乎乎的大手就要來捂自己的嘴,她駕著自己身體小,就連忙躲開了,一邊躲一邊還高聲喊著:“奶,奶!二伯娘不讓我喂豬!讓我替她做飯!豬在後麵餓的直叫喚!”
“我讓你不要叫了!”劉氏雖然不算胖,可是這也比不上丁小橋靈巧,跟在她後麵追得氣喘籲籲的。
“幹什麼!還想不想吃飯了!”就在兩個人你追我趕的時候,後院口上響起了一個嚴厲的聲音,將兩個人都喝止住了。
丁月兒皺著眉頭,頗為嫌棄的看著兩個人的樣子,她的目光從劉氏身上轉了一圈又轉到了丁小橋的身上,才不耐煩的開口:“小橋,你看看你那一身,是才從泥堆裏爬出來的嗎?後院的豬叫成這個樣子你耳朵聾了?還不去喂豬,在這裏閑著好玩嗎?我告訴你,你偷懶嘛,小心我不揭了你的皮!”
對於丁月兒的話丁小橋從來都不放在心上,丁月兒不過就是一個九歲的小丫頭,仗著張氏的勢在家裏橫行霸道,不過是個紙老虎啊,她根本不怕,不過陽奉陰違是必須的,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她立刻清脆的答應著:“好嘞,我這就去!”
丁月兒看著丁小橋那衣服上已經幹掉了泥印子,想了想又說:“你吃飯的時候把衣服給我換了!不然你給我蹲牆根去,不許上我的炕!!”
“知道了,老姑!”丁小橋一邊答應著,一邊已經鑽到養牲口的院子裏去了。
打發完了丁小橋,丁月兒才把目光轉到了對著一臉諂媚笑容的劉氏身上,她清了清喉嚨:“二嫂,娘說讓你快點把飯弄好,這都什麼時候了,一會爹他們就要從地裏回來了,要是那個時候飯還不好的話……”說到了這裏,她冷冷的哼了一下,轉身就要走。
“哎呀,月兒!”劉氏見丁月兒要走,連忙叫住她:“你看我這一個人怎麼幹的完那麼多活啊,要是沒有人幫我,我一會做不好飯,娘罵我不要緊,餓著爹他們可咋辦!”
“你白天幹啥去了?平時三嫂、四嫂也是一個人做飯,怎麼到你這裏就不成了!”丁月兒才不管誰做飯呢,她隻是特別喜歡這種駕馭在所有嫂子侄子侄女頭上的感覺,所以,一般張氏有什麼話跟這些媳婦和孫子孫女說,都是她來傳話的。
“今天我幹了多少活兒啊!我可是一刻都沒有歇著呢,月兒,要這麼下去飯做不好,我可不管,反正我皮糙肉厚,挨打挨罵都算了,沒飯吃就大家都沒飯吃。”劉氏從來都不吃丁月兒那一套,隻要丁月兒不侵犯到自己的利益,她對於這個小丫頭片子的話也聽一耳朵,要是侵犯到了自己利益的話,她才不管呢。
於是,劉氏就一屁股坐在了廚房前麵台階上,扯了一根高粱杆子開始吃了起來。
“你!你!”丁月兒對於劉氏這種油鹽不進的四季豆很是沒有辦法,“你怎麼說話呢!這是農忙!”
“我知道是農忙!我做不了,做不完,你就得想招!”
“幹什麼!我說話都不管用了!喊你做飯你偷懶還有理了!”張氏見丁月兒半天不回來,就自己過來了,一邊走一邊聽了這麼一耳朵,她隻覺得火冒三丈。
“娘哎!不是我不聽話啊,是活太多,真的幹不了啊!”劉氏見張氏來了,索性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縮了縮肩膀。
“你家小亭呢!不過來幹活,躲在屋子裏裝什麼千金小姐!”張氏掃了一圈廚房。
“這不是還在做繡活呢嘛,多做一份,不也多一份錢啊,要不我去叫她!”劉氏作勢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