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陳知壑一開始拉的時候還有些生疏,畢竟差不多換了個身體,很難做到意識和身體的協調,慢慢的,睡著練習的次數增加,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純音樂,如果沒有聽過帶歌詞的歌,其實還是比較難領會它要表達的含義的。
但是陳知壑拉的時候,心裏是默念著歌詞的。
外人聽來,隻覺得哀婉動人,除非聽曲子的人聯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應景的故事。
晚上六點半點,文藝彙演還有半個小時開始。
禮堂很大,容納新生完全足夠,部分的空座位上坐著一些沒有穿迷彩服的老生,估計是來湊熱鬧的。
整個禮堂,新生已經按照學院分區坐下,烏泱烏泱的一大片,相互交談著,吵吵鬧鬧。
等到7點,晚會準時開始,禮堂安靜了下來。
陳知壑的節目排在中間,沒法看節目,隻能在後台等候。
大部分人都有些焦躁不安,也許是上台前的緊張。
陳知壑換好了演出服,負責化妝的學生也給他畫好了妝,一襲長衫,黑色的禮帽,戴著一副墨鏡,靠在長椅上閉目養神。
大晚上的,為什麼要戴墨鏡?
用道具組負責人的話說,二胡就得這麼拉才有感覺,何況曲子還那麼哀婉。
反正是案板上的魚肉,陳知壑也就沒掙紮了。
節目一個一個上,很快就輪到陳知壑。
聽到主持人報幕:“接下來請欣賞由經管學院的陳知壑給大家帶來的二胡獨奏,《匆匆那年》。”
陳知壑上台。
舞台上話筒和椅子已經擺好,陳知壑走過去坐了下來。
抬頭往觀眾席看了一眼……什麼也看不見。
燈光打在陳知壑身上,周圍仿佛一片漆黑。
身體一正,手動,聲響。
“匆匆那年我們
究竟說了幾遍
再見之後再拖延
可惜誰有沒有
愛過不是一場
七情上麵的雄辯
匆匆那年我們
一時匆忙撂下
難以承受的諾言
隻有等別人兌現
不怪那吻痕還
沒積累成繭
擁抱著冬眠也沒能
羽化再成仙
不怪這一段情
沒空反複再排練
是歲月寬容恩賜
反悔的時間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
是否還能紅著臉
就像那年匆促
刻下永遠一起
那樣美麗的謠言
……
……”
心裏默念著歌詞,閉上眼睛,一氣嗬成,陳知壑將這首曲子裏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盡情的釋放出來。
相比於西方的管弦樂,二胡的表達多了幾分淒婉,對過往的釋懷的表達有所減弱,突出了青春裏的遺憾。
拉的時候,陳知壑的心裏想到的是段遙,是前世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年,甚至還有一絲林青璿的影子。
曲至副歌,陳知壑的心裏已經蘊滿了傷感和遺憾。
一曲完畢,陳知壑起身鞠躬退場。
場下掌聲雷動。
……
阮宓本來是不想來看新生的音樂彙演的,但是架不住給文藝彙演做藝術指導的室友韓綺麗的攛掇,聽她說新生裏有一個拉二胡特別厲害的男生,她就忍不住好奇跟了過來。
作為江大藝術學院民樂係為數不多的二胡專業學生,阮宓很難對此不好奇,加上最近自己似乎到了瓶頸期,練習的時候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想著過來散散心放鬆一下也不錯。
終於等到陳知壑上台,看到他一身著裝,阮宓忍不住吐槽起來,好家夥,都21世紀了,怎麼還這麼一副刻板印象,頓時讓她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