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與副縣長喝酒的人,手裏的投資額起碼是千萬元的規模,像車向前這種幾百萬的規模,根本就不入他們的法眼。
另外,這位副縣長不知道從哪裏聽說的,這車向前根本不是什麼官二代、富二代。
他原來就是個快遞小哥,偶爾地發了一筆小財,就他媽搖身一變成了投資者了。為這,他心裏鄙視車向前,酒桌上罵罵人也屬於正常。
但是,這個場合,畢竟是縣委、縣政府組織的呀!而且,車向前原來是幹什麼的暫且不管。就是周書記關照他的項目這一點,下麵的人也不應該這樣失禮。
所以,一聽到副縣長罵了髒話,眾人都立刻撂下筷子,把目光聚集在車向前身上,看他怎麼應付。
車向前大概看出了這個副縣長為什麼敢輕視他,騰地就火了,先大聲地質問了一句:“你們赫拉縣就是這麼接待客人的麼?!”
接著,站起來把袖子一擼,從桌子上搶過四個杯子,啪啪地往桌子上一鐓,
對著負責倒酒的美女接待員喊道:“滿上,狗日的,一次喝四杯,喝不了的就學小狗汪汪叫著爬出去!”
那三個人抬眼望向身旁的庫侖,見他點點頭,就硬著頭皮也都在各自麵前擺上四個杯子,
屋子裏頓時靜悄悄地,都把目光對準美女接待員,見她又拿來兩瓶五糧液,打開後將這十二個杯子倒滿。
車向前冷冷地看了三個人一眼,就一屁股坐下去,抄起杯子就往嘴裏灌,喝完一杯,就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傳出‘嘩啦’一聲響,眨眼間,四個玻璃杯就變成了一地玻璃碴子。
他的酒一下肚,腦子裏便一陣眩暈,趁著還清醒的時候,悄悄伸出左手,從地上摸起一塊玻璃碎片,用力地捏在掌心裏。
隨後將左手放進褲子兜裏,他不敢張嘴,怕噴出來,就拿右手食指向對麵那三張瞠目結舌的臉,用力點了點。
那三個家夥見他喝得這麼利索,也沒辦法了,學著他的樣子往嘴裏倒,剛開始叫得最凶的那個家夥,喝到第二杯的時候就噴出來了。
喝完第三杯就直接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另外兩個人咬著牙把各自麵前的四杯酒喝完,就開始跟鬥雞似的盯著他看,不大一會兒功夫,兩人就‘撲通撲通’地倒了下去。
“好!”庫侖身後站著的那幾個人頓時大聲叫了起來,用力地拍著巴掌,幸災樂禍地看著庫侖怎麼收場。
庫侖神色如常,抱著膀子‘嘿嘿’幹笑了幾聲,瞅著車向前點點頭,挑起一根大拇指道:“車董事長,是條漢子!我服你了!”
車向前緩緩地站起來,右手從兜裏摸出十塊錢,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身子搖晃了半天,才張開嘴巴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杯子錢。”
說完,就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一個服務員小夥子走過來扶他,卻被他用力推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突然轉過頭去,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擺出拿槍射擊的姿勢。
他衝著庫侖縣長的臉上用力地點了一下,這才扶著門框子走了出去,剛剛出了門,就踉蹌著衝到牆角,蹲下去‘哇’地噴了出去,隻吐了幾大口,就仰麵朝天地倒了下去。
“媽的,這就壯烈了!?”他在嗓子裏咕嚕一句,就沒了知覺。
等到醒過來,他發現自己已經坐到車上了。外麵的天色黑了下來。馮剛見到他睜開眼睛,就問:“董事長,沒事兒吧?”
“我怎麼上的車?”車向前想想自己與那幾個副縣長拚酒嘔吐的,就知道自己的酒脾氣發作了,一定是馮剛和楊紅扶了自己上車的。
這時候,聽到後麵的座位上傳來鼾聲,原來是楊紅睡著了。
“車董事長,你們到底喝了多少酒?一個個醉成那樣子?”馮剛跟著他們多次赴宴,很少見到他醉成這樣子的。
“其實,聽那個美女接待員說,你們喝酒不多,就是急了點兒,一下子四大杯,哪個人受得了?”後麵的楊紅竟然會醒來插話了,“車董事長呀,這一下,你在赫拉縣可是臭名遠揚了哈!”
“不是臭名遠揚,是美名傳四方。一下子喝倒了四個縣長,赫拉縣哪有這樣的英雄海量!”馮剛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竟然會稱讚起自己醉酒的董事長來。
“這樣也好。省得以後他們小瞧咱們。”楊紅想了想,同意了馮剛的說法。
為了醒酒,楊紅將車窗嵌開一道縫兒,讓涼風吹進來,車向前感覺清醒了許多。到了前麵的路口,楊紅又讓馮剛停車下道,敲開了一家朝鮮族飯館的門,說是要喝他們的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