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著氣說道:“站長,您別生氣,唉,這女人也不易呀,都是家裏窮,沒辦法呀,她呀,還是咱們村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大學生呢,可惜家裏沒錢,去不了,又……唉!”
三禿子聽了心裏一震,驚訝地說:“她就是那個苦命人玉兒姐?”
這玉兒姐,名字叫苗小玉,的確是個苦命人,她連續考了三年,總算考上大學,可以躍上枝頭變鳳凰了。
可誰料錄取通知書還沒下來,老娘生了一場重病,原本還不錯的家景,把錢全花光了,通知書下來時,老娘病死了,老爹一股火也癱在炕頭上,她是家裏唯一的孩子,隻好含淚燒了錄取通知書,全心全意伺候臥病在床的父親。
誰想到有一天,這位鎮裏的大美人,卻被人在家裏摸上床給強奸了,女孩子臉皮薄,也沒敢聲張,可是偏偏肚子不爭氣,慢慢地大起來。
她偷偷找土郎中用土法兒打胎,胎是打下來了,可是子宮受了傷害,從此不能懷孕了,這樣的女人誰肯要?老爹聽到風聲,急火攻心,也去了。
剩下這麼個豆芽兒似的嬌弱弱女孩子,還欠了一屁股債。是村裏的老鰥夫石匠替她還了債,她也就感恩圖報,嫁給了這個比她大了二十多歲的老男人。
才嫁過去一年半,老石匠中風癱在床上,剩下她一個人,還替老石頭拉扯著兩個女兒,命真是夠苦的。
聽說她兩個繼女對她也不好,說是她克病了父親,這都是前幾年的事了,村裏人都知道,三禿子也聽說過。
三禿子想到這兒,狐疑地說:“不對吧,她今年該快三十了吧?我瞅著怎麼才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老張歎氣道:“所以說紅顏薄命嘛,她今年二十八歲,深山育俊鳥,柴屋出佳麗嘛,她呀,是個俊妮子呢,唉,命不好呀。”
三禿子忽地想起一件事兒來,說:“唉,曲林子不是她親娘舅嗎?怎麼……”
老張低聲說道:“她這個娘舅,和她家一向合不來,人家說是親三分向,可他……這也是玉兒姐著急給兩個孩子張羅學費,其實以前她送東西來,曲林子都是壓價壓份量,唉,還不是都忍了?”
三禿子聽了,覺得有些替她難過,抬頭望去,那纖瘦的女人身影,擔著兩筐梨子,艱難地走在昏鴉上。他忍不住抬腿追了上去,老張在後麵詫異地喊道:“站長,你去哪兒?”
三禿子擺了擺手,沒有理他,緊著追了上去。玉兒姐大概隻顧生氣的趕路,沒有注意到後麵有人跟隨。
不大一會兒,眼前出現了出山的路,玉兒姐累了,就放下擔子,坐下休息。這時候,“突突突”一陣子馬達聲響,一輛農用三輪車開了過來。
見到玉兒姐,農用三輪車一下子停下來,開車的小夥子大聲地喊叫:“玉兒姐,你在這幹什麼呢?”
玉兒姐回頭一看是村裏的鄰居,就委屈的說了去收購站送貨讓人欺負的事。那個小夥子聽了她的話,馬上氣憤地說:
“這個三禿子,太欺負人了。不過,你別急,古陵村那兒的汗王宮重建項目施工了,那些建築工人都有錢,你去那兒賣,保證能賣個好價錢。來,我送你。”
玉姐一聽,覺得有了出路。一問,原來這鄰居小夥子是被工程公司雇去拉石頭的,順便就捎上了她。
三禿子見到玉兒姐高高興興的把兩筐梨子裝到三輪車上,人也上了三輪車,車子突突突地開著出山了。
本來是自己嘴裏的肉,自己憧憬的一場美夢,卻讓那施工的工程公司給攪和了。三禿子想到這裏,覺得簡直是忍無可忍。
回到收購站,三禿子懶洋洋地倚靠在屋子裏的沙發上,什麼也不想幹,光想著玉兒姐那窈窕的身材和漂亮的臉蛋兒了。
到了下午快要三點的時候,就見那曲林子鬼鬼祟祟來到自己的屋子裏,報告他一個絕密消息。
說:“聽說玉兒把自己的兩筐山櫻桃賣給了古陵村的建築工人們,一下子掙了300多元錢呢!”
什麼?她的兩筐櫻桃掙了300多元錢?這要是傳出去,山民們誰還會往我這裏送水果?我這生意還怎麼做?想到這裏,氣呼呼地掏出手機,撥通了楊木奇的號碼。
三禿子在電話裏衝著楊木奇狂吠一通。仗著他這個鄉長公子哥兒的特殊身份,往日的鄉民聽到他這一通狂吠都會嚇的膽戰心驚的。
可是,楊木奇那老家夥,竟然會不吃他這一套,就與他一句句的對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