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而又陰暗的洞穴中,君子道正躺在最深處,手裏還拿著一柄匕首。
真是可笑,到了這個時候,他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氣息逐漸流逝......
一旁的洞壁上,水滴緩緩低落,這清脆的聲音在洞穴中尤為響亮,但君子道隻感覺煩躁。
有的時候,死亡並不是特別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卻無能為力,隻能靜靜地看著生命流逝的過程。
正如一朵雛菊,尚未開放便遇上了狂風,柔韌的根部緊緊地抓著地麵,但上麵的花朵,已經在狂風中凋零。
現在的君子道,便是這種狀態。
唯一得到解救的可能,就是項洛溪與羅傲風能夠找到山頂的仙靈,但那種存在,就算不是傳說,也不是他們能夠輕易尋到的。
與其看到搜尋無果的失落,不如君子道就這樣堂堂正正地死去,也算給他們減輕一些負擔。
將血祖晶戒以及項鏈交給羅傲風,他並不後悔,反而,他對自己的選擇尤為滿意。
當他失去靈智之時,那羅傲風非但控製了自身殺意,反而還製度了自己,有血祖晶戒與項鏈在身,他並沒有選擇殺了君子道,而是就那樣看護著他。
等君子道醒來,就看到了羅傲風臉上那一條長長的宛若蜈蚣般的傷疤,也就在那時起,羅傲風戴上了黑色麵紗。
在自責與內疚的心情下,君子道在羅傲風的眼前,剝離了自己與那兩件甲胄的聯係,並將它們交給了羅傲風。
他自己明白,目前的自己尚未能控製那血祖甲胄的肅殺之意,但已經踏上了這條道路,又豈會有回頭之路。
與其等著自己變做一個隻會殺戮的機器,倒不如他主動尋死,也算能保住自己的名聲。
那時候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羅傲風的肯定,傻乎乎地想要就此死去,羅傲風豈會答應?
他在此已經守候了數千年,隻能那一人的到來,能夠讓他就此解脫。
有仙靈的陪伴,他的生活並不枯燥,甚至說還有些許的有趣,但那種執念,卻是他永遠都放不下的......
寂靜的洞穴中,突然傳出了腳步聲,君子道強撐著力量,看向了一旁。
在洞壁上長明燈的昏暗燈光下,出現了項洛溪那堅毅的麵龐。
他回來了。
但是,仙靈找到了嗎?
若沒有仙靈,他依然要死去,縱使這是他自己選擇的結局,但真要麵臨死亡,又有誰不會膽怯後退呢?
“子道兄,我回來了......”
項洛溪喃喃說道,隨後將手中的三件血祖甲胄放在了地上。
肩甲與地麵的碰撞聲,吸引了君子道的注意,在看到那一副肩甲時,君子道明顯一怔,連忙問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羅兄呢?”
“它就是你所認識的羅傲風......”
仙靈的身影,緩緩從項洛溪的身後飛出,來到了他的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君子道。
看著青年,雖然萬般虛弱,但雙眸之中卻又一種難以言喻的毅力,或許是這樣的能力,才讓他被迫活到了現在。
如若不然,當君子道的血祖甲胄被剝離出來後,他恐怕就當場死去了......
“這......甲胄就是羅兄?怎麼可能?這......”
看著他這副樣子,仙靈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怎麼了?這就是他!有什麼問題嗎?”
或許,小甲的死,他也心存憤怒吧,畢竟,這是由他所創造的生靈,就這樣死去了,未免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