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瑜心下一斂,看向眼神遊移的倪矯,認真的說道:
“那你和媽說說話,別急躁,我和爸出去看看。”
倪矯看了眼池清瑜,接著又看向倪父,聲音低低的說道。
“好...那你,你兩注意安全。”
等池清瑜和倪父都出去後,倪母笑容也更加柔和。
拉著倪矯就往她臥室走去。
“時間真的過得好快,印象中我上一次這麼拉著你手還是你上小學的時候。
那個時候啊,媽媽帶著你去新學校報名,也是這麼緊緊的拉著你的。”
倪母說到這時,又回過頭來看了倪矯一眼,眼裏竟是倪矯曾經最奢望的母愛。
心中的那道口子,就在倪母一點一點的溶解一下,越來越大。
而倪矯雖然還是很少說話,基本都是倪母在訴說她們曾經一起的往事。
但她渾身的尖刺也幾乎都柔軟了下來,不再刺人。
倪母就拉著倪矯,雙雙並排著坐在床邊,翻著一本不太厚的相冊。
翻開一張,就講述一段。
“這張照片你怎麼會有?”
倪矯記得當時這張照片就隻洗了一張,還在A市的那個家裏。
“你以為隻有一張吧,其實這都是你爸後來拿著底片去洗的。還有好多呢,但末世來得突然...”
倪母輕歎一聲,繼續翻到下一張,又笑著同倪矯回憶了起來。
相冊不厚,沒多久倪母就翻到了最後一張。
是還很稚嫩的倪矯,和一個差不多大的女孩,兩人相擁對著鏡頭比剪刀手的照片。
這是十年前還很流行的拍照手勢。
“這是你和緋緋的第一張合照,我記得那年我和你爸回來,你特別開心的向我們分享,你交到了一個很好的朋友。
現在看來,真的是啊,你們都認識十來年了吧,友情一直沒變,而且還越來越好。”
倪矯也終於笑了一下,看著照片中笑得天真爛漫的兩個小女孩。
輕聲說道。
“嗯,緋緋是我最好的朋友。”
倪母也很讚同。
“人一輩子能有這麼一個朋友,那真的是三生有幸。
媽媽在很多年前也有過一個這樣的朋友,但她卻因為一次意外...”
說到最後,倪母的聲音也帶上了一些悵然。
倪矯抬眼朝倪母看去。
倪母笑了一下,帶著些遺憾的說道:“如果她那會就有異能,可能就不會損命在歹徒手裏了。
其實那次她是替我擋下的一刀...”
“啊,那你那次沒事吧?”
倪矯有些驚訝,雖然現在的生死早已很頻繁。
但在和平年代,倪矯一直覺得那些事離她和家人都很遙遠的。
卻沒想到這事也真的發生在自己母親身上過。
倪母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我沒事,但那次事情後,我自責了很久,也很後悔。
總是覺得,若是自己要是能再強大一些,是不是就不會遇到被歹徒威脅的事,而我的朋友到現在,肯定也有兒女承歡膝下了。”
倪矯張了張口,幹巴巴的安慰了一句。
“那,那也不是你能控製的。”
異地多年,自己早已長大,一朝親近,倪矯始終做不到緋緋同周姨那般的親昵。
也許更因為心底始終插著的那根巨刺,讓她難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