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奇跡的話,神岩英二是死定了。
一分鍾的時間遠不足以讓李本和貝優蒂斯跑到這一層的出口,而見識過傑森的武力之後,誰都不會懷疑他能夠快速追上自己。
所以他們能夠去的地方隻有一個,那就是祭壇上的神秘之門。
雖然不清楚門的後門是什麼地方,但這已是兩人唯一可能的生路了。
李本看了一眼表,時間馬上就要到午夜了。
路上,他對貝優蒂斯說:“進去之前在外麵放置陷阱,阻止他跟進來,我們就能多出一天的時間尋找出路。”
貝優蒂斯冷冷地回他:“不用你提醒。”
她似乎在為李本果斷丟下他們先行離開一事而不滿,雖然她知道那是當時最正確的選擇。
李本沒有再多說什麼。
當他們的身後傳來傑森發現獵物脫逃而發出的怒不可遏的嘶吼,還有神岩英二那悲慘的哀嚎時,祭壇就近在眼前。
他停在拱門前,等著貝優蒂斯快速布置完陷阱魔法,同時在隱身狀態下穿回衣物。
再過半分鍾,這道魔法門就將關閉。而傑森隻用了短短二十秒,便走過李本他們一分鍾的路程,來到祭壇處。
李本對貝優蒂斯說:“你先進去,我殿後。”
貝優蒂斯果斷先撤了。
傑森在祭壇下邁出一步,魔法陷阱生效。那不是什麼爆炸之類的,而是一個魔法異化的流沙地形。
傑森陷入其中大半身子,隨即雙手於身側猛拍,將土地震裂,流沙四濺的同時,他也從其中飛了出來。
他再邁出第二步,虛空中魔法鎖鏈浮現,困住他的雙手雙腳,他幾度發力,輕易掙脫束縛。
他的第三步,則引來一道耀眼的白光,將他的世界用純白覆蓋住,他隻失神一瞬,一揮手,就將白光打散。
傑森察覺那混沌門扉前的人影有了後退的打算,抬手一刀,意圖摧毀那魔法門,隻是攻擊發至,卻沒能對看似脆弱的石頭門造成任何損傷。
周邊的那些提燈者忽然全體望向了傑森。
李本知道自己這時候真的該走了,便退入能量通道內,失去行蹤。
在離開前的最後一眼,他看到,那些本該無害的鬼影,全部狂亂扭曲著自身,湧向傑森。
回過神來,他陷入一片黑暗中,隻有腳下堅實的回饋能夠讓他稍稍安心。環顧四周,於深邃的黑暗中,他遠遠見到一點火光,本能地向它走去。
那是一團火堆,發出的溫熱的光亮,這點有別於地麵上的那些。隻是這些光隻能照亮火堆周圍的一小片,光與暗之間,涇渭分明得完全不自然,沒有一絲過渡。
李本看到貝優蒂斯已經解除了變身狀態,在那團篝火周圍坐下。她望著李本,疑惑地打量。
“怎麼了?”李本問。
“你沒死?”貝優蒂斯說的話莫名其妙。
“我為什麼要死?”
“我等了你一分鍾,我以為你被傑森永遠留下了。”
“我的認知裏隻有十秒。”
隨即兩人同時道:“時間差。”
顯然,此地時間流速與魔法門外的世界不同,按照計算推論,外界一秒,此地六秒。
“這是好事。”李本說:“這意味著我們有更多的時間。”
貝優蒂斯說:“我在火堆周圍的黑暗領域探查過了,什麼都沒有。”
“有沒有也是循環空間的可能?”
“不清楚。”
“那就試一試。”
二人打算朝一個方向前行,但雙方的獵人感知和李本的心眼能力在此地都無法見效,即使二人麵對麵,閉上眼後的感知裏,卻什麼都沒有。
為了不使彼此分散,也為了不使方向偏離,他們牽起手,往如墨的黑暗中走去。
當背後的光斑徹底被黑色吞噬,他們麵前便又出現光源,靠近後,兩人在火堆旁見到了自己刻下的標記。
“看來是了。”貝優蒂斯說。
“周圍也沒有其他出路,唯一能夠視作線索的隻有這團孤零零的火堆。”李本說。
他們重新坐在火堆旁,細細觀察著其中的每一絲細節。
過了一會兒,李本突然問:“神岩英二的能力不單單隻是精神幹擾那麼簡單吧。”
“如果他足夠強大,就能夠用自身的意誌扭曲現實,不過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貝優蒂斯說。
她反問李本:“你的能力也不止隱身吧?我還是頭一次見到被分屍的人還能完好無損地複活重生。到現在,你還寧願帶著那破破爛爛的麵罩,也不願以真麵目示人,你想要隱藏的秘密要比我們多得多。”
“是這樣嗎...”李本苦笑一聲說:“我也不想這樣...”
他忽然想起貝優蒂斯講過的那個變形怪的故事,想要發問,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隻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