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總感覺她像是我的母親,她和我親密如親生兄妹,但她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在初中時,我們四個人開車去外麵玩,然後出了車禍,由於我和紫樂她在後座,在翻車的一瞬間我把她護在角落裏,我們才幸免於難,她的父母卻······那天以後,她很少和外界有來往,也不去上學了,不過沒什麼,有我在,她不會受到什麼委屈,沒了大人,家裏失去了收入來源,因為我聯係不到我其他的親戚,隻能去找紫樂的親戚,結果有的說自己沒錢,有的根本閉門不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句古話我就是在那天徹徹底底明白的,就是去找她親戚的那天晚上,我們當時身上沒錢了,想在她親戚家借住一晚,結果她親戚隻允許她住,讓我滾開,然後紫樂把她親戚狠狠的踹了一腳,就跟著我一起出來······她就是這麼一個美好、善良的少女,然後那晚我想方設法帶她混上火車回家,還有一段時間家裏什麼都沒有了,我們兩個都餓著肚子,她把最後一個麵包給了我,我讓她吃,她不願意,我們就這麼糾纏了很久,最後才把麵包平分了······”

兮若聽到這裏,輕聲問:“我記得政府有救濟金······”

“有,當然有,”李柯文苦笑一聲,“不過那曲曲幾百金管得了什麼用呢?物價飛漲,那點錢還買不到幾斤肉,還有一些慈善組織要資助我們,但條件是讓我們拍照,拍幾張我們露出感激又帶著卑微的笑容接受資助的照片,我不願讓我和紫樂的尊嚴受到侮辱,於是我果斷將父母留下來的那套房子賣了,之前偶爾會回去住,完全搬出來住進她家,賣了五十萬金,然後我就以此為基礎,慢慢學著買股票,投資,現在生活過得才衣食無憂,其實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堅強,我的淚腺非常脆弱,我母親說我小時候生出來每天都會哭;也正是那段艱苦的日子讓我明白,哭泣沒有任何用處······”

“對不起,我不知道······”兮若從來沒想過,他曾經有這麼一個痛苦的過往,他與自己相仿的年紀,已經學會了停止用眼淚解決問題,而且他是如何抗住這麼沉重的打擊,這讓她對他心疼不已,同時也由衷的敬佩。

“阿文,那······你怪你父母嗎?”兮若抹去眼角的淚水,問。

“我怎麼會怪他們呢?”李柯文溫柔的笑了笑,他的目光變得很柔和,“恰好相反,我很感謝他們,他們之間那純淨、偉大、勇敢的愛情,我現在都能感覺到;我父親是北境帝都那邊的人,我母親是南方人,他們是意外相愛的,他們後來在信上互相叫昵稱,我爸爸叫我媽媽小甜甜,我媽媽叫我爸爸小衛星,一切的開始就是因為一個郵差將我母親的一封信遞錯了,發到了我父親手裏,於是我父親好奇之下開始向我母親寫信,兩人逐漸被彼此無形的魅力深深吸引,然後不久兩人都了解到了對方的病情,有一段時間他們都在彷徨是否該相愛,因為結局是無法避免的悲哀,但我父親寫了一首詩給我母親,在這長情的告白以後,他們就在一起了,很快結婚,有了我——花朵終會枯萎,但它的種子終會綻放出新的花朵,樹葉終會凋零,但它將化作泥土,供養新生的樹木,世界的一切生命終會輪回,我們無需害怕眼前的病痛,也無需在意世界的輪回,因為在這輪回的世界裏,唯有愛能跨越任何維度,在每維度裏驗證群星中千億生死,唯有愛能夠對抗時間,在曆史長河中永恒不滅;既然我們於此生相愛,又何必計較生命的長短,又何必去在意那前世與來生······”、

“兮若,他們讓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他們也必將生死別離,但他們度過了短暫而又幸福的一生,所以盡管我的生命短暫,但我依舊能感受到世界的美好,而美好就在我身邊,”李柯文凝視著她的眼睛,“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認為的人生的意義嗎——和喜歡的女孩牽牽手,親親嘴,依偎在一起,以後想著談婚論嫁,然而我短暫的生命不允許我得到這意義,於是我想著想要其他人能夠得到這人生的意義,所以我加入了‘前進科技’組織,因為我想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而不是現在這樣,人們麻木而狂熱,像是奴隸一樣聽從著帝國政府,人人都有權利去追求幸福美好的生活!而不是為了那些上層人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