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學諸家翰墨功多,即造妙境。七勢造詣多藝多思不精,專精一藝可成名。”邪小七仰躺在後院的葡萄架下,翻看著早已泛黃的《七勢》喃喃自語道,陽光粼粼透過葡萄枝葉的縫隙斑駁的照在十七歲少年的臉上,眼前猶如蒙了一層水霧。還是稚氣未脫的樣子。
“少爺,您還是過去看看吧。老鄔頭這夥人又來鬧事了,現在前廳亂成了一鍋粥。您還有心思研究武學。”丫鬟小菊頭發簡單綰成鬏,一身淡黃繡菊薄綢小衫襯得嬌小的身材纖細窈窕。作為邪府小少爺的貼身丫鬟,照顧邪小七生活起居多年,說話倒也直來直去,口無遮攔。
“爹爹不是交待過了嗎?邪家外務糾紛皆由老管家協助二叔公處理。我又不懂得這些個商利謀斷。去了也沒什麼作用,不如抓緊時間悟點武學,增加些修為。”邪小七略微抬了抬眼皮,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仰躺在椅子上。雙手高高舉起那寶貝似的武學奇書,一邊說著話,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上麵晦澀難懂的文字,口中還夢囈似的喃喃自語。
“二叔公跟隨大老爺多年,在經營商業處理雜物瑣事方麵經驗老到得很。少爺您去看看T,或許能夠學些治理日常糾紛等一些事務,日後邪家偌大的家業還得靠您撐起來。”小菊悠悠勸道,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行啊,我立刻就去。”好似醍醐灌頂的邪小七呼的跳起來,嚇得小菊身子一抖,看著小少爺的背影轉瞬消失在拐角處。不由悠悠喟歎,小少爺啥時候能長大啊。
“饅頭,饅頭快給本少爺備馬,南西坊西陽樓,我約了馮老頭子談事。”邪小七一邊跑,一邊大喊。
人潮人海的南王大道,兩匹快馬頂著滾滾天光刀子般切了進來,惹得路人跳腳怒罵又不得不閃開一條縫隙。
臨近西陽樓,邪小七夾緊馬腹猛勒韁繩,仿似黑暗凝成的駿馬鬢毛飛揚嘶鳴騰空,一受羈勒,立時止步。
西陽樓西麵。
靠近窗子的位置,端坐著一老一少。
老者須發皆白五六十歲的光景,精神矍鑠。深褐色的眸子猶如琥珀般透明,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笑容裏卻掩不住苦澀。
曾經在朝堂現場記錄皇上的每一句話,風光無兩最年輕的史官。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不得不怨老馮頭子頗有才華甚是自負,不屑於摧眉折腰事權貴,最後得罪顯要權貴降官除籍被貶為庶民。如今搜集民間各種奇藝神技,準備在有生之年編寫一部曠世奇書。當然,武學入勢也在編書立傳的範疇。這也是邪小七最感興趣的話題,今天約談的就是這方麵的內容。
身旁的少女二八年華倒是黑眉亮眼,頗有異域風情的野性美。
邪小七吩咐店夥計拴好馬,進入大堂直奔樓梯拾階而上。
“小女馮覓,因母親走得早。老朽又長年漂泊在外居無定所,一直都在卅輪古刹學習古蘭經及占卜。”馮老頭子道:“隻因老朽年歲已高形如朽木,才連累小女千裏迢迢回來照顧。”
“爹,瞧你說的什麼話,和女兒何談連累不連累”馮覓的話語自帶異域地區特有的神秘韻味,聽起來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