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騙刀(1 / 2)

邪小七手掌裏瑩潤無比的羊脂玉鐲子,在窗外射進來的天光之下,整個玉的表麵浮著一層微光,仿佛籠罩著一層薄煙般撩人。老鴰將鐲子放在眼前看了好久。她的眼睛像要從眼眶跑出落到地麵似的,把頭轉向邪小七,臉上的褶皺似乎都含著笑意:“邪小少爺,您可好久沒來了,趕快上去吧,小陽正等著您呐。”

邪小七冷哼一聲,抖抖袖袍胸膛挺挺的,站成個又威風又閑雅的姿勢。轉身邁上樓梯。

樓上沒有琴音傳來,本以為小陽在等自己的邪小七興衝衝蹬蹬蹬走上樓,一股熟悉的清香先是鑽進了鼻孔。然後就看見了小陽,小陽的纖纖玉指青蔥似的柔若無骨,挑開紅色琴布露出琴頭纏有金絲烏油油的古琴。

如同綢緞般的漆黑長發柔挽了個回雲簪,更加襯得膚白如雪,那張秀麗無雙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一抬頭就看見了邪小七,眼眸依舊盈盈如秋水。不過笑容凝住,眼神閃過一絲驚喜而複雜的光芒。

“請小姐快點彈奏佳曲,我們家公子時間很緊的。”琴台下麵,一位穿著藍色長袍的男子說道。

邪小七這才注意到,鋪著紅色地氈的屋子中間,端坐著兩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被稱為公子的男子三十左右年紀,頭戴金冠穿淺黃色錦袍,手拿摺扇,臉上一股不怒自威之色,眼裏精光刀子般鋒利。

曲子悠然而起與邪小七熟悉的調子截然不同,靜謐安然,仿若山間鬱樹叢林天然寡淡。非常輕,像是怕冒犯了什麼。

有種針刺的感覺隱隱作痛,疼痛鑽進邪小七心的最深處,還有一種疼惜的感覺,挾裹著不安與愧疚,塞進充滿無限熱情的魂牽記憶裏。邪小七喘著氣,掩著胸口,艱難地扶著樓梯退回,可整個人搖搖晃晃,隨時要四分五裂地倒下一般。

“邪少,也不能責怪小陽小姐,那小子肯定是花了大價錢的。”饅頭一直候在樓下,看到邪少臉色蒼白,下樓都快站不穩了,趕緊上前攙扶。聽邪少講完,不禁攥緊拳頭怒喝道:“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晉城第一少且是好惹的,一定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一定得教訓他。”邪小七的昂仰鬥誌似乎也被喚醒,發狠道:“不揍得他滿地找牙,我邪小七誓不為人。”

“要不小的先去打探一下這小子什麼來路。”饅頭考慮比較周全,害怕萬一遇上硬茬不好收場:“知己知彼方能百戰而勝。”

“知個屁,邪少要揍的人,隻要占上兩條理由就夠了,管他是誰?”邪小七怒發衝冠:“第一,不是本地人,該揍。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對小陽心懷不軌,更加該揍。”

錦袍男子手中小扇輕搖與藍衣人穿過人潮澎湃的街道,拐過狹窄的胡同。一抬頭看著前麵一主一仆以倨傲挑釁的姿態盯著他們。不由愣了一下,隨即很快恢複了優雅的姿態,輕輕一笑。

邪小七眯著眼望著錦袍男子。因為這人身材實在高大,他本能地往後仰了仰,像是被他的目光灼痛了似的。瞳孔微微收縮,收起臉上特有的冷笑,哼道:“決鬥,敢嗎?”

錦袍男子還沒做聲,邊上的綠衣人不耐煩的開了腔:“好狗不擋道,趕緊滾一邊玩去。”

饅頭搶上一步回敬道:“這條胡同老子走了十幾年,難道是你們家開的不成。各走各的道,誰是狗還不知道呐。”

“你…”綠衣人變色道:“也不打聽打聽…”他後半句被錦袍男子拍著肩頭打斷,淺淺朝著邪小七笑道:“決鬥?”

“對,決鬥。像男人一樣決鬥。”邪小七的回答斬釘截鐵,不容商量的餘地。

“像男人一樣決鬥。”男子喃喃自語的嘟噥著,思量了一會,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老兄我初來乍到,不太懂規矩,多有得罪還請小弟海涵大人有大量。改天老兄作東請小弟賞臉一聚,如何?”他這一番套話說完,就連慢頭都聽出來不帶任何恭敬之意,相反還露出嘲弄與諷刺的意味。

“誰是你小弟,敢不敢決鬥給個痛快話?你邪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邪小七下了最後通牒。

“哦…這個嗎…”錦袍男子原地度了幾步,似乎在考慮什麼,突然停下問道:“那你就是本地人了,不如我們交個朋友,省得打打殺殺的。”

“怕了吧,不過晚了。自己作過什麼心裏最清楚。”邪小七要的就是這效果,震懾住對方,就等於成功了一半。他看著錦袍男子神情冷冽眼神迷茫,負手而立仰望遙遠的晴空似乎在想著什麼?

“後天中午蓮花山,有種來戰。”扔下一句毫無溫度的話語,邪小七和饅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