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落局(1 / 2)

棉絮似的雲朵堆砌在天的盡頭,陽光偶爾會透過層層疊疊的雲層,照射巨大的光柱。巍峨雄偉的綠明山邊緣度了一層金邊,就像威嚴屹立的神佛以倨傲的姿態俯視著芸芸眾生。從山角下仰望,就會看到一座細高的建築--峰火樓,本作戰時通報敵情,和平時期警示水火天災之用。現在卻連續燃起三次紅色煙霧,嫋嫋的血色煙霧繚繞升騰直入雲霄。

午時,晉城。

西山角下的平安坊,空氣中彌漫著肅殺之氣。

車輪碾壓過青石鋪就的道路,車軸的嘎吱嘎吱夾雜著馬匹的嘶鳴很快掀起一團煙塵。

“嘿,這幫司伍衛,隻會給市民造成更大的恐慌。”刑部長官肖青山寬大的手掌重重砸向了窗框上,陽光透過車窗映著他冷俊的側臉,顯得格外凝重。現在他的心裏既焦慮又憤怒,這可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不僅人命關天,還牽扯到朝廷命官。

位於繁華大道東頭的平安坊,本來作為古玩交易場所,後來被朝廷征用,成立了本郡甚至本國最大的貿易集散中心。

令肖青山感到憤恨的是,這個邪小七膽大妄為,不僅把地點選在商業繁華地帶鬧市區,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劫持,主掌整個晉城兵權的參軍的女兒,王法何在真是豈有此理。

雲霧散去,遙遠的蒼穹高遠而清澈。

陽光直射過來有點刺眼。肖青山緊皺眉頭,微微眯眼遠眺。接到翟天臨的命令後,他心裏就有種不詳的預感一閃而過,這不是一起簡單的劫持案。

對麵那個矮樓右邊,一座茶鋪的二樓窗戶洞開,幾盞大紅燈籠懸挑在木杆上隨風飄蕩發出吱吱的響聲。

由於是背光,裏麵光線暗淡看不真切,影影綽綽似乎有人在走動。偶爾會有金屬的光芒閃一下,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把鍛造講究的精鋼獵刀。

刀的獨特光芒射入肖青山眼裏那一刻,就像在大腦裏強加了一劑興奮劑,醍醐灌頂般立馬開竅。

“徐厲大人,還記得獵狩司的丁也嗎?這局麵隻有這個人能夠控製住,務必請此人到場。”

“肖大人,這個不太好辦吧,獵狩司隸屬皇宮密部,我們六扇門不好插手啊。”捕頭徐厲拱手施禮道。

“一刻之內務必請來此人,不管使用何種手段,立刻馬上。”肖青山大怒。

徐厲身子微微一顫,眼簾低垂,躊躇了一下,低聲道:“屬下遵命。”

眼下情況緊急,不處理好此事。翟天臨大怒之下,隻怕誰腦袋上的虎纓冠也保不住。

若有若無的冷笑,透徹澈明的眸子,偶爾還會閃現孩童般的純真。隻有握緊那把刀,眼睛才會噴出炙熱的火焰。

邪小七。

他渾然不知,將迎來怎樣強大的對手?

長身材中等,長相平庸的狩獵司丁也,就像大海裏的一滴水,轉眼就消失在你眼前再也搜尋不到。

有人稱他們為狩獵者,就像是蟄伏在灌木林中的獵人,一旦發現獵物,就亮出隱藏的爪子和鋒利的牙齒,嘶吼著露出噬血的本性。

丁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刑部侍郎王可用了何種手段驚動了獵狩司高層。

他隻知道,時間不多了。

頂也策馬奔騰。

駿馬奮蹄嘶鳴,鼻孔發出炙熱的氣息。馬蹄楊起陣陣煙塵發出擊鼓般節奏感極強的嘚嘚聲響,很快消失在寂寥的街頭。

冷笑再一次浮上年輕人的嘴角,邪小七簡單的用麻繩捆綁住翟露,一隻手攥著麻繩的一頭,一手緊握著鍛刀。他心裏奇怪的是,這個明豔照人的小丫頭竟然不同於尋常人。一不掙紮二不哭鬧。她頭略略低著,目光稍被壓製一點再投放出來,投放到他臉上,便有了些嗔怨的意思。似乎還有一點難以訴說的心事。他覺得這小丫頭是不懼怕他的。

…這是一座頗有年代感的老樓,樓頂的青磚瓦漆也已脫落,丁也身體前傾,右臂發力將一隻閃爍著銀光的弓箭拉滿牛筋弦架在女兒牆上,斜對麵茶鋪的金色牌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帶有鐵簇的箭頭將目標鎖定了茶鋪窗口旁邊的持刀少年。

刀鋒閃著冷冽的光芒,少年警惕地望著樓下不遠處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嘴角挑起輕蔑的冷笑。

徐厲並不理會他的傲慢,淡淡說道:“你知道劫持的可是朝廷命官的女兒,如不立刻放下屠刀,後果不堪設想。”雖然於邪家交情菲淺,可是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徐厲不得不規勸邪小七。他更知道此事不管結果如何都一定會牽扯到邪不錄,這期間雖然不能立刻與邪府撇清關係,最起碼也得表明立場。不過以徐厲的資曆與智商還無法揣摩出周知府的意圖,隻是在他出門的交待了句,塞嗡失馬,焉知非福。除了聯想到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徐厲仍然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