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衝月本就罕見,很多不知名的行星彙聚更是天有異象。”李施秒眼眸星子般澄澈,輕啟朱唇道:“正如太後所言,或許醒天儀能夠監測的隻是符合自然規律的天象,那些沒有規律的自然天象還是得依靠天賦與悟性。才能夠得到月力、海力、山力的能量,感悟無比的能力。小女子與師父昨日用五行算法演算的紫川星辰本來就在西北方位,今天晚上突然移動至上弦月以南。若不是有強大的力量驅使,是無法改變的星辰。”
“紫川衝月,焱兒那日回來就說醒天儀的角度正好對的就是這顆星辰。想不到移動如此之快。”太後眼眸微抬,看見遙遠的地方,在行星表麵發出的磷光和銀白色月光中,這鋼鐵的群山靜靜沉睡著。不一會兒,一團耀眼的白光從山脈盡頭升起。
呈現在眼前的星雲,含著一股淡淡的粉紅色,這是有名的薔薇星雲,它本身就會發光,周圍還環繞著一組叫“疏散星團”的恒星,看起來絢麗多姿。
“太子那天過來問起了老奴西北之戰事。老奴苦守天象兩天兩夜,竟無言以對。”啟芒突然想起太子焱那天奇怪的問話。轉念一想,以太子的聰慧想必已經知道了醒天儀的秘密,繼續隱瞞下去很不明智。所以他決定向太後全盤托出。
“其實老奴的修為在兩年前就以達到地元境,可是由於感應自然萬物的定力不夠,一直都沒有再進階。可是天地輪回,星辰海洋無窮無盡盡管無形無限,卻是周而複使永恒運動。”
“也就是你的悟性與那自然運轉始終相差一段距離,所以並非醒天儀有誤,乃是你能力有限。”翟公公聽到他們並沒有懷疑醒天儀被動了手腳,內心竊喜,頓時感覺放鬆了許多。趕緊趁熱打鐵,把責任卸推出去。
“老奴不才,並沒有悟出天象異變。”啟芒終於有勇氣承認自己的無能。就如同他那雙混濁的眼眸在無邊無際混沌的世界裏,自己都不能看通透,渾渾噩噩地度日,又如何能勉強別人讀懂你!用渾濁的雙眼看這混沌的世界。
我們都是可悲的人!
邪小七感歎。
已經幹掉了第六個挑戰者,早已累得筋疲力盡,疲憊不堪。他拖著疲憊的身子,拄刀站在圓形廳堂的中央,月光已經微微變弱,灑在他滿身鮮血的身上,整個人看上去便如同地獄裏跑出來的凶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銅色的鈴鐺“叮叮”的響了起來,如同催命的號角。
沒有任何裝飾的鍛刀再次嗡鳴,仿佛在低低吟唱一首妄為的歌。
第七個挑戰者。
隆隆的滾雷似的聲音,從地麵深處緩緩傳來。紅色的血芒,悄悄散去了:耀眼的月光,逐漸收斂不見。廳堂裏流動的那股殺氣與血腥氣味,不知何時,如潮水一般退去。隻有沉默,依舊這般駐留在這裏,不肯離開。兩個男人,彼此注視著對方,那眼神深處,彷佛有說不出的光芒碰撞。
邪小七注視著眼前的男子,並沒有看出特別之處。唯有腳上沒穿鞋子,褐色的腳板踩在木板上,發出有節奏的"啪啪"的響聲,腳脖子上沾了一塊塊泥巴,看上去斑斑點點的。
他抬起眼,注意到邪小七手裏的鍛刀閃著猙獰之光,似乎用一種迷茫而憐憫的眼神看著他。於是男子笑了,道:“我叫殺邪,聽說你姓邪?”
“還真是巧,那就來殺我吧。”邪小七咬緊牙關,冷哼道。他額角到側頰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順著鋒利的眉角流下眼梢,隨著動作一滴滴掉在手背上,旋即被更多透明鹹澀的液體衝開。
男子麵前突然湧起無數星光般的碎片,星光輾動,迎著那如水的圓月,閃耀著青色的光芒。仿佛有種古老的旋律,在夜風中悠悠的響起。
真是首熟悉的曲調,邪小七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全身居然都被湧起的一股熟悉的旋律給席卷了。小陽的笑容又出現在他的眼前,幹淨明亮盛滿了陽光燦爛。
鍛刀的光茫與微弱的月光交織發出的震怒聲,一下驚醒了邪小七,於是,就看見了男子眼眸裏星光般璀璨,如同他手裏的冷血劍。
痛飲無數英豪的鮮血的冷血劍,血若狂潮劍意嘯。像台風在海洋上掀起狂濤巨浪一般,荒原上的暴風雪的來勢是驚心動魄的。人們最先隻能聽到它可怕的喘息,從荒原黑暗的遙遠處傳來。
雖然三丈有餘,但那無數如意形的劍茫並不合成一體,隻由上下四外一齊打到,精芒電射,毫光萬道,前消後繼,越來越盛,比起雷火還要猛烈十倍。在冷冽劍意的衝擊下,邪小七搖搖晃晃險些倒地,跟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經過幾番角逐,邪小七早已筋疲力盡、有氣無力。身體的力量就像被抽空了一樣,邪小七覺得所有知覺都被抽空,隻剩下潛意識還在活動,好像被放逐到了時空之外,遊離在地獄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