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的丹田仿佛無底洞般吞噬著靈氣,體內靈力流動如滔滔大河,沿著經脈奔騰不休。
靈力越是翻湧,林蘭的內心越是平靜。修煉容不得絲毫心浮氣躁,譬如駕馭烈馬,任它嘶吼掙紮,隻需緊緊握住韁繩,冷靜判斷何時該收,何時該放,終歸會有馴服之時。
東方將白,靈力終於衝破最後一個關竅,修為猛地一漲,不僅重新恢複到築基後期,還一鼓作氣突破到築基巔峰。
林蘭渾身靈力流動不止,麵色紅潤,身輕體健,通體舒暢。迎著晨風衣袂翩飛,頗有掃清舊時塵土,重煥新生之感。
借著東邊逐漸生出的紫氣,林蘭拔出空海遊龍劍,連使八遍劍法,往日運行靈力略有滯澀的地方變得更為暢通。
直至第九遍時,五式過後林蘭並未收劍,手腕翻轉,使出了練習多次卻未成功的第六式——驚濤駭浪。
林蘭閉目,往日練習時他借助大江大河浪濤磅礴之意融入劍法,總覺得差點什麼,與練成之間隔了一線。
經過突破後,他心中明悟,僅取無拘無束之威勢遠遠不夠。劍氣並非是大江大河,既出自於劍,亦受控於用劍之人。應當如同控製靈力進行突破般控製劍意,既順其自然,又以劍意控製,方能練成。
空海遊龍劍恍若形成無窮無盡的透明劍影,鋒銳劍氣層層鋪開,一浪疊一浪,氣勢逐漸升高,升至頂峰時如滔天巨浪,淹沒麵前一切敢於阻擋的事物。
林蘭不欲摧毀小院,放開陣法,劍氣以極快的速度飛出院外,落在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上。
大樹瞬間被切成木塊,又由木塊變成了無數碎末,劍氣落在地上,一大片土壤飛入空中,被鉸成更細碎的顆粒。
林蘭連忙關閉陣法,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方才為了使出第六式,把所有的靈力都灌入靈劍中,卻沒有想到使出的劍意該往哪裏去。
第六式驚濤駭浪的威力比林蘭想象的還要大,等到劍氣悉數消耗完畢,小院外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坑洞。
被劍氣切碎的植物和土壤碎末飛得到處都是,小院有陣法保護,幹幹淨淨。但院外兩裏之內幸存的植物,仿佛經曆了一場沙塵暴,葉子上堆滿了細碎泥土。
林蘭認命地飛出小院,用靈力到處挖土,把巨坑填滿,又用降雨法訣將方圓兩裏的植物都清洗了一遍。
姬元白的園子不在“土雨”波及範圍內,但他知道林蘭正在突破以後,特地留一分神識在外。對於金丹期來說,神識延伸到幾裏之外且保持靈敏並非難事。
待林蘭處理完“土雨”後,姬元白本想邀他上門一敘,轉念一想,現在並非合適的時機,林蘭剛幹完活他就傳音,不就代表著他一直在偷看?
還是罷了,等林蘭自己上門吧。
林蘭回到青石小院,陽光已照進窗戶,樂幼尋打著嗬欠走到院中,道:“師父,早。”然後站在原地張開雙手等著林蘭的滌塵訣。
感受到靈氣把身上洗得幹幹淨淨,樂幼尋舒服得眯起眼睛。自從用過滌塵訣,根本不想自己洗頭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