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就可以感受到一種輕飄飄的騰雲駕霧的感覺。雨果的右手下意識地在沙發靠手上輕輕撥動著,在別人看來也許就隻是手指的彎曲而已,但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其實雨果是在做勾吉他琴弦的動作。
雨果隻覺得腦海裏那迷茫一片的雲霧之中,一闋旋律宛若凜冽的泉水一般汩汩流淌。
“是否還是死亡比較好?是否還是放棄比較好?他們說沒有了她,我的生活會更好,他們帶我去街上的酒吧借酒消愁,我強顏歡笑但其實一步也不想走。”
所有的錯雜情緒化作一句句歌詞,用吉他的弦音演繹出來,那充滿沮喪的歌詞就好像是雨果和山姆兩個人內心的真實寫照,伴隨著旋律的流淌而出,將內心的負麵情緒都宣泄出來,記憶裏的傷心和痛苦就像是遭遇了橡皮擦一般,一點點消融在旋律之中。
“他們說喝點酒,你就會把她忘記,但痛飲過後,我就知道她一直在我心裏。他們知道不久之後一切都會過去,他們以為我發了瘋,但對於我這是最好的感覺。”
雨果嘴角的笑容就這樣伴隨著旋律勾勒起來,在那酣暢淋漓的情緒宣泄之中,遲鈍的雨果十分清楚所有一切真的結束了,沒有狗血,沒有逆轉,沒有其他可能性,就這樣結束了。
“我的兄弟都在身旁,努力想要讓我保持冷靜,因為一路上我都在大聲嘶喊你的名字,我發誓若現在能與你相見,我就能讓你回心轉意,回到我身邊。我知道自己已經喝醉,但我還是要把話說出,這次她一定能聽進去,即使我自己發音已不清楚。我打通她的電話,對她大聲傾訴:我依然愛著她,但她卻什麼都不說。”
雨果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感受著酒精讓自己忽高忽低的顛簸感,耳朵邊上的喧鬧和嘈雜反而讓他腦海裏的旋律越發清晰明了,就如同一道明亮的陽光穿透烏雲一般,徐徐灑落下來。
“於是我跌跌撞撞,穿過柵欄和鐵軌,我知道隻要當麵告訴她,她就會恢複理智,雖已醉得不省人事,但我依然走到她家門前,若她見我如此受傷,必定會重新回到我身旁。”
雨果的腦海裏不自覺地開始回放過去的點點滴滴,跨年之夜時那些模糊的記憶開始逐漸清晰起來,他和烏瑪在“最後的分析”首映式上第一次交鋒,而後兩個人又意外相遇,再就是烏瑪的主動探班……所有回憶的畫麵都是如此清晰,但卻又徐徐地在吉他清冷的弦音之中被擊得粉碎,化作一陣煙塵,成為記憶的土壤。
“我的兄弟都在身旁,努力想要讓我保持冷靜,因為一路上我都在大聲嘶喊你的名字,我發誓若現在能與你相見,我就能讓你回心轉意,回到我身邊。我知道自己已經喝醉,但我還是要把話說出,這次她一定能聽進去,即使我自己發音已不清楚。我打通她的電話,對她大聲傾訴:我依然愛著她,但她卻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She。Said。Nothing)。”
這沒有任何修飾的陳述歌詞,卻在一種蒼涼的演繹之下充滿了震撼心靈的衝擊感,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在腦海裏勾勒出來的逐漸高昂的嗓音之中完全釋放出來,讓雨果的情緒沒有任何阻擋地發泄出來。愛人離去的痛苦,就好像一把匕首插入心間一般,鮮血淋漓,這個畫麵栩栩如生地從雨果的歌聲之中描繪出來,在眼前形成一幅畫卷。
“噢,我想要聽到她的話,但她卻什麼都不說。噢,我一無所有,我已失去一切(I。Got。Nothing)。噢,我想要聽到她的話,但她卻什麼都不說。噢,有時愛情會讓人發狂,噢,你雙手顫抖,癱倒在地上。當你意識到已無人會守候在你身旁。”
副歌的曲調開始不斷飆高,將歌詞完全撕裂,就好像是破碎的洋娃娃,灑落下漫天飛絮,卻也將內心所有的悲傷、痛苦、掙紮、糾結全部撕碎。
“是否還是死亡比較好?是否還是放棄比較好?他們說沒有了她,我的生活會更好。噢,我想要聽到她的話,但她卻什麼都不說。噢,我一無所有,我已失去一切。噢,我想要聽到她的話,但她卻什麼都不說。噢,我一無所有,我已失去一切。”
雨果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沙發上,胸口急劇地喘著粗氣,所有負麵情緒都化作旋律消失殆盡,這讓雨果猛然睜開了眼睛,徹底清醒了過來,他前所未有的清楚意識到:這就是結局了。
這首剛剛創作的“一無所有(Nothing)”,也許就是他和烏瑪之間最真實的寫照,也許以前有點什麼,也許一切順利的話未來會多點什麼,但現實就是,現在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一無所有。
所以,這就是句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