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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使徒似乎並不是為了用著玩意兒殺人,這爆炸威力也不大。更像是通過音波和爆炸,毀掉作案現場,掩蓋其真實的作案動機及對象。”陳洪明身為IBDC的老調查員,辦過無數案子,自然,眼光也能夠看清楚一些東西。
白嵐點點頭,認可陳洪明初步的猜測。
“不過,這究竟是什麼聖能?那玩意兒太詭異了,爆炸方式也詭異,不知道是什麼!”陳洪明帶著手套,撫摸著那條,被灰球爆炸,所斬開的牆上裂痕。
白嵐的微型電腦,顯示出了羅維家的損壞情況——除了牆麵,及一些不怎麼堅固的小物件外,地麵及天花板隻是輕微破損,並不會造成坍塌等,不會不能住人。於是,白嵐將羅維叫了進來,讓他查看一下管家係統的運行記錄。
羅維打開自己的微型電腦,看到顯示的情況,一愣,隨即搖搖頭,說:“不行,在那音波及爆炸後,主控係統全部損壞了,記錄無法查看。”像每家每戶的管家係統,其調動記錄為了隱私,一般是不會傳到管家係統的製造公司,或者某些政府部門的。而羅維從未料想到這種情況,也未開啟管家係統調動記錄的實時上傳備份。
白嵐點了點頭,又說道:“那你看看,究竟少了什麼東西吧,慢慢找一下,對比一下,我們不急。”
羅維點了點頭,便開始在客廳、臥室、盥洗間、書房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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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三四個小時後,已近淩晨。羅維家裏亮起燈光——來自於從艾淑音家借來的臨時燈具。
“怎麼樣?”白嵐問。
羅維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家裏有些東西,是他不熟悉,但屬於他父母羅皆、玉瓷,甚至屬於那不常來他家的小姑——羅蘇怡的。平時,他也對那些東西沒怎麼關注。“我熟悉的一些東西都在,不熟悉的東西,我也不清楚究竟少了什麼,可能要問我父母。”
白嵐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向你父母打聽一下吧,有消息告訴我,這是我的號碼。”白嵐的微型電腦全息投影上,將他的本機通訊號碼顯示而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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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陳兩位IBDC調查員一走,看著滿目瘡痍的家,羅維有些無奈與頭疼。羅妍已早早睡在了艾淑音家裏,羅維卻不知道現在睡在哪兒。睡家裏肯定是不行了,誰知道天花板什麼時候會掉下來一塊兒。
“算了,等下去酒店住吧。”羅維歎了口氣。
羅維打開微型電腦,將家中各處的景象以全息影像的格式錄入,並發送給了父親羅皆,準備讓他的父母看看,有哪些東西不見了。
羅維收拾好換洗衣物,朝著附近酒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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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裏之外,非洲的原野上,殘霞將褪未褪。一塊滾燙的巨石後,以草木裝束隱藏著身形的一男一女,正端著造型不一,微型的“長槍短炮”,對著百米外一隻鬃毛淩亂,氣息奄奄的獅子。
“這是為數不多的野生非洲獅中的一頭,全世界恐怕也就隻剩下數十隻了,唉。”兩人中的男人歎氣說道。獅子是群居動物,他們眼前這隻離群索居的野生獅子,在離開族群後,最後的下場可想而知——不是終究死在這片,野性的非洲草原上;就是死在人類的救助站裏。
自20世紀末,“智人”——這個不怎麼具有大智慧的種群,一直就在提動物保護、生態多樣性的概念。可相對於捕殺,相對於對動物居住地的無度侵占而言——所謂“保護”,終究雷聲大雨點小。
現在——22世紀後半期,維護生態多樣性的最有效手段,不再是建立自然保護區,而是——冷凍那些瀕臨滅絕的動物的精卵。
當野生的物種,逐漸在人類對自然界無形的屠刀下,滅絕得差不多時,人類再以那些精卵,解析出其中的基因鏈條;並結合對於城市劇毒環境,具有高度抗性、適應力的人造基因,克隆改造出誕生於培養皿,生長於成長液,不易再被人類城市化、信息化、科技化毒害的——新物種。
現在那些“新物種”,活躍於各種“Zoo”,活躍於各種古典馬戲團,甚至活躍於人類具有另類“多樣性”的餐桌,活躍於獵奇的收藏家的家裏。
而那些瀕危的野生物種,其重要性不再被強調,那些保護它們的聲音,在智人整個種群中,也越來越小。
因為,人類終於清醒了,他們本就是這顆——蔚藍中夾雜灰黑的星球上——最烈的致命傳染病毒。
“有我沒它”。所以,為什麼要白費力氣,浪費資源,傷害自己感情,投入到那群——不適應“新氣候”、“新冰河時代”,注定要滅局的野生種身上呢?
再過百年,或許,地球上唯一的野生種,就隻剩蟑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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