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希,夜空如洗。
這與底下燈火通明的霖塢鎮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知從哪日開始,時不時能看見禦劍飛行的修士。更有肆無忌憚的大聲笑還有牆角隱約傳來的哭泣聲,許多聲音交彙在一起,聽不出是熱鬧還是鶴唳。
夜晚仿佛是另一些人的世界。
梁振獨自坐在房內直到將窗戶關好,才隔絕一切。
隱隱覺得周遭好像群狼環伺,隻要自己一膽怯便群起攻之屍骨無存。
“煉氣期!”
梁振看著手中橙黃的丹藥自言自語道:“一定要跨入煉氣期。”
說著便將丹藥沒入口中,隻覺一股溫熱順著喉嚨直線而下。
腹內猶如熱油倒入冷水一般轟然炸開。
“呲——”
散逸的藥力將身上的衣服撐碎,肌肉虯起,筋脈像是一條條黑蚯附著其上。
“嗬嗬……”梁振冷汗涔涔,雙目血紅。
“是境界不穩嘛?”
其實梁振心裏早就料到自己境界不穩,數日來接連的提升甚至沒來得及穩固,全憑自己強大的神魂撐住,沒想在衝擊瓶頸的那刻全勢崩盤。
“不行,不能半途而廢。”語罷又將一粒淬體丹塞入口中。
“給我煉化!”
不滅訣高速運行,倘若這時有人看到,那一定驚呼不已。
隻見梁振赤膊打坐在床榻上,全身腫脹起來像是一個超大的“皮球”。
隱約間能聽到體內奔雷般行氣的聲音,他眉頭緊鎖,咬牙運行。經脈被靈氣撕裂了修複,修複了撐破循環往複。鮮血流成一攤,將整個床榻暈染的鮮紅。
可他並沒有放棄,仍然死死頂住。丹田上宛若鴻蒙荒蕪的暗色空間裏,一聲“喀啦”脆響誕生了一股微弱的氣旋。
體內奔湧的靈氣下子好像找到了宣泄口,紛紛往那個氣旋彙聚。起初氣旋隻有一絲,隨著更多靈氣的彙入逐漸漲大起來,膨脹到龍眼一般才慢慢停止。
這時梁振早已入定,呼吸漸穩。身體也恢複如初,一改之前羸弱體態,現在他的肌膚瑩白光澤,肌肉分明雷隱之聲乍現,充滿力量。
一聲雞鳴昭示著又一日清晨的道來。
梁振緩緩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睛。
看著體表結痂的血塊不禁有些後怕:“總算是跨入了煉氣期。”
“篤篤篤……家主一位自稱無定觀的老者要見你。”管家急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無定觀?”梁振一愣,仔細一想前幾日好像聽李管事說過。
無定觀正是吳國背後的實際掌權人,梁振沒有馬虎隨即穿好前去迎接。
到了大廳,隻見一位白眉長須的皂袍老者正負手立於正堂。
梁淑月與丫鬟小憐則是惴惴不安的站在一側。
那皂袍老者聽到聲響回轉身來嗬斥道:“你就是現在梁家的家主?”
梁振一愣神隻覺老者似乎心有怒氣,他一拱手恭敬回道:“小子不才正是當今梁家的家主。”
“哼!前些日子來此進駐的修士呐,他們人在哪裏?為何你知道本座要來,也不早些出門迎接?拖拖拉拉成何體統。”老者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
這下眾人都傻了,前些日子有一批無定觀的修士來霖塢鎮了?
“老者明察……”
“本座周天豪,你稱我周執事便可。”
梁振改口賠笑,作揖恭敬的解釋:“前些日子我梁府出了些變故,可梁府的位置沒變,這……這真的沒有無定觀的修士來此進駐。”
“梁府出了變故,哼!一個罪府還能出變故,行了,我也不想聽你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我問的是他們人呐?”
梁振眉頭微皺繼續道:“周執事明鑒,梁府真的沒有修士來過。”
那周執事心浮氣躁的來回踱了兩步,一翻手扔出一枚令牌:“那這個令牌呐?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令牌?”
眾人都是搖了搖頭疑惑的看著他。
“真是一幫飯桶,派些人出來竟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周執事兀自來回著走,忽然伸手指著梁振道:“那你可曾見到鎮子最近有沒有奇奇怪怪的人出現。”
“奇奇怪怪?”
梁振假裝冥思苦想驚訝道:“最近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在哪裏見到?”周執事驚呼道。
“整個鎮子都是。”
周執事一巴掌乎來,梁振輕巧的一躲。
“你消遣我呐,竟然還敢躲?”
“周執事我並沒有說錯。”
“你還敢頂嘴。”說著便要在打,梁振卻伸手止住:“最近霖塢鎮魚龍混雜,一個罪府之地來往的都是世俗之人,可你來的路上就沒看見現在修士比普通的凡人還要多嘛?”
周執事一愣,細細一想好像還真有這事。自己接觸的皆是修士,沒有想到這層。
“那你怎麼沒有將這事情上報?”周執事有些氣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