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與她一落地便引得一眾散修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散修的前身,都是機緣巧合之下踏入修士的行列。
有些人是無意得到傳承,更多的人是家傳。但不論是哪個都有一個詬病,那就是功法的完整性。
多數的散修或多或少都有幾招口訣或功法傍身,但也就幾招而已。
梁振與她顯露的這一手飛渡天塹,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套完整的體係,而且是有合擊招式的法訣。
是因為誰也不能做到在施法完成的同時再次施法加強招式,二人修煉的無疑都是同一部功法。
山下發生的一切早已通過布置好的影像陣法傳回了千刃寺的大殿。
殿中各宗門的執事掌門一下子騷動起來,招收弟子那肯定是年齡越小越好,這樣進了宗門也能培養歸屬感,而對於散修各個宗門還是不抱有太多的希望。
畢竟半路出家,先不說他會不會一直留下來,但解決修煉問題也是一大難題。
可這兩人簡直就是黑馬,大殿中皆是行家裏手,上了年歲的都是年老成精的怪物。隻見各自狐疑的對視一眼後,並沒有對他們的表現作出態度,但都捏著一股勁一定要將他們收歸囊中。
日頭漸漸下去,天氣也變的沒有原先那般燥熱。原本對岸一大幫子人,有一半來到了千刃峰下。
白眉和尚抬首看看了天色:“好了!今年宗門招收到此結束,沒有達成條件的請回去繼續努力,明年再來試試吧。”
對岸傳來一陣歎息,多數人搖了搖頭回去了。剩餘的也是自家孩子入了山門還在駐足凝望,揮淚手告別。
梁振與她一道上了千刃峰,一眼看去這應該便是千刃寺了。
遠遠望去這千刃寺還以為隻是個嵌入山體的寺廟,哪知道走到它麵前才感到它的雄偉。過了棧道就是主殿,不愧是宗門聯合的招收地點。大殿裏的空間都快趕上整個霖塢鎮了。
那淨居寺與眼前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眾人也是神色興奮,在這麼氣派的地方招收弟子,那原本的宗門一定不比這裏差,入門後定是前途無量。
新招入的孩童與散修都被僧眾安頓在偏殿的廂房內,圖個省事大人與小孩都擠在一塊並未分開。
慶幸的是與梁振住一起的都是孩童,並沒有一道的散修。可房中任是充斥一股淡淡的酸臭味,許是白日間那些小孩費了不少力氣才爬過鐵索。
梁振坐在床沿上,瀟池魚立於一旁正好奇的打量麵前四個小孩。幾個孩子麵黃肌瘦,一看就不是富家孩子。他們隔著一張桌子站在一塊,略有驚恐的看著對麵二人。
看著他們髒兮兮的模樣,梁振也想到了前世的自己。等過幾年,麵前的這些孩童都會被分配到各地執行任務,或看守產業。一時思緒湧來,梁振想的出神。
隔壁傳來幾聲嗬斥,“滾開,這是你躺的地方嘛?”
“啊……”
一聲痛罵聲將他從神遊中拉了回來,一眼掃去,四個孩童嚇的後退一步。
“你們不用怕,今晚你們幾個就睡這床上,我與她打坐便可。”梁振神色一歎出言安慰。
可麵前的孩子哪裏敢雷池一步,隻有一個年紀稍大的孩子站出一步字正圓腔道:“大師傅,我們真的可以睡床上嘛?”說著他自顧看了下髒兮兮的粗布衣服。
梁振一笑站起身子做到凳子上。
“去吧!”
四個孩子還是有些不敢,他們雖然沒有跨入修士的行列,但從小在金清坊中多少也見過修士的作風。加之以訛傳訛,隻要有本事的修士對於他們而言無亞於山中老虎,稍有不慎就是毒打挨罵,有惡劣的修士甚至殺人如草芥。
瀟池魚笑著將他們牽過去一一坐好拉起家常,小孩的天性一打開便都放下心中的戒備,沒一會就聊開了。
原來這幾人對於修仙還是懵懵懂懂,隻知道入了仙門就不愁吃穿。平常還能補貼些家用,一家子裏若有一人進了仙門,那就好比皇朝中考中的官位,都是光耀門楣的事。
年紀稍大的名叫昱東廣,其餘三人是一家兄弟。最大的名叫王大,生的略些精壯,平常打假都是他衝在最前麵。小孩子們也都打趣的叫他大王。老二名叫王二,生性木訥不善言辭。奇的是他們中的老三,名字平平無奇就叫王三,但是竟然是個財迷。時不時就拿出五個銅板,數來數去。
梁振看的一陣好笑,窮苦的家的孩子竟然也能出個財迷。繼續聊了一會,千刃寺內有幾名僧廚送來些饅頭齋菜。
“來,你們用些齋飯,明日一早你們就到大殿集合,然後進行宗門分配。”說完這幾個僧人又去下一間繼續通報。
擺桌子上滿滿的幾碗齋飯,看的幾個小孩直咽口水。但沒有一個搶先一步上去先吃,終於還是那年紀少大的昱東廣開口道:“梁師傅,你們先吃吧,我們還不餓,等你們吃完了我們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