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腦中嗡嗡作響,神情恍惚。纖白的手掌輕撫雲梭上的文字,一如當年這般。
隻是白駒過隙,滄海桑田時光匆匆變換。耳鳴聲屏蔽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僅餘當時的過眼雲煙。隻覺身旁有人抓著自己不停的催促,梁振努力看去,是那張自己熟悉的麵孔。
“宗主!宗主你怎麼樣…”身旁的女子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惜。“你不是去參加仙盟大會了嘛?怎麼弄成這幅樣子。”
女子心疼的想要觸碰那深可及骨的傷口,可又怕弄疼了麵前的男子。隻見他堅毅的臉上神情冷靜,深邃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歉意。
他努力伸出僅餘的一隻手想要抹去女子臉上的淚水,可力有不待。女子啜泣著牽住,將那滿是血痂的手掌輕輕放在自己的臉上。
她的目光由痛惜變的憤怒,幾次深呼吸後咬著牙厲聲道:“是誰?到底是誰?”她心中的怒火一觸即燃,倘若仇人站刀山火海的對岸,她也定要奮不顧身的衝去手刃仇人。
“咳咳…咳…”
男子皺眉想要勸說,可一張口便嘔出大口的鮮血,臉色瞬間慘白的如死人一般萎靡的癱坐在雲梭門前。胸前殷紅的白袍變的更加的刺目。
“咳……咳嘔……”
“不……你回來了,你會沒事的。”女子眼中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湧了出來。她哭著祭起法訣,掌間瑩綠的靈氣似不要錢一樣努力灌入男子的身體。
可效果收效甚微,反而動作太猛原本胸腹上稍有結痂的傷口又湧出許多鮮血。女子一急,加速手上的靈氣輸出。
可靈氣不停的輸入就像石沉大海一樣,她在男子體內絲毫沒有感到丹田的蹤影。眉宇間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又奮起靈氣重新拍入他的體內,想在他那支離破碎的軀體中找到一絲微弱的生氣。
沒有,什麼都沒有感受到!有的隻是無盡的死意。
許是這一番靈氣輸入,男子的臉色也恢複一些。偎依在她懷裏努力睜開眼道:“不……沒用的!已經無力回天了……我……我要兵解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青蓮秘術!”
女子有些詫異的看著懷中的男子,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嘛?
無力回天!
四個字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甚至都忘了還按在她胸口的手掌,靈氣漸漸停止了輸出。
“我的……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以後就解散天雲宗……從……從此隱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女子嚎啕大哭,緊緊的把他擁在懷裏,一刻都不忍他離去。
……
“公子,公子你怎麼樣了……公子!”
梁振眼睛微微睜開,隻見瀟池魚伏在他的身上大哭。
“公子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啊!嗚嗚……”梁振詫異的環顧四周,隻聽唐迎竹淡淡道:“行了,人醒過來了應該沒事,隻是暈過去了而已。”
梁振腦仁微微發疼,方才自己所見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冥冥中有道宿命的絲線,又將他帶回了這最初的地方。
“醒了!你醒了……”瀟池魚喜極而泣,悄悄抹了臉上的淚水將他扶坐起來。
梁振一捏拳頭神色微凝,一股睥睨生死的氣勢從眉宇間迸發,驀的將虛空蕩出層層波紋。
與自己最初醒來的時候並不一樣,此刻他的神魂更加凝實。空氣中肉眼可見絲絲靈氣溢入他的體內。
“嗬!”輕吐一聲,驚的眾人後退一步。
“煉氣三重!”唐迎竹驚訝的看著他,竟讓她有些猜不透。不同於剛見到他的時候,這新入門的弟子仿佛一直蒙著一層看不透的霧,隻是自己沒有仔細觀察。
她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上前兩步又仔細的看了麵前的弟子,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道:“天人合一!”這在典籍中也未曾記載,如此年青的弟子勢必前途無量。
“天佑我霧雲穀,看來我不虛此行。哈哈哈…咳咳…”
“宗主!你沒事吧…”
“宗主…”
一幫弟子關心的問候道,唐迎竹擺了擺手略有虛弱道:“沒事的,那幫雜碎想趁機報複。哼!他們也別想好過。”
梁振這才從沉浸的狀態中恢複過來,“我暈過去多久了?”
瀟池魚關心則亂道:“你一看到雲梭就我就感覺你不對,沒想到你手一碰艙門你就暈過去了。”
梁振長長一歎,略有歉意的看著瀟池魚,拍了拍她緊緊抓住自己的手道:“放心我沒事!”
“宗主是什麼情況,怎麼感覺受了很重的傷。”
白柔略有擔憂道:“宗主他本身就有傷……”
“白柔……”唐迎竹眉頭微蹙打斷道。
“當務之急我們先回金清坊暫避一下吧!現在人也醒了,我們即刻出發。想來金清坊內那幫人也不敢亂來,等我恢複一陣子便無需瞻前顧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