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一天(2 / 3)

“去幫忙!大家注意安全!”張存秀看著圍過來的同學們,馬上帶頭向求救處奔去,“注意周圍!”

就在不久前發生大戰的超市貨區,一具一具扭曲著身體的屍首,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它們多是失血或重傷而死的同學,是真真實實的“死而複生”。

“幹!真是生化危機!”王昊和可釗顯然接受了現實。身後十數名同學同樣震驚莫名。

它們的關節發出危險的聲響,它們的驅體扭曲成詭異的形狀,然後,它們開始了捕食!

丟了人性,就淪為野獸!

沒有思考,沒有靈魂,任何鮮活的生命都隻是——食物!

“打死它們!保護同學!女生保護好自己!”張存秀首當其衝,自從異變開始以後,似乎有一股熱血讓他越來越無畏,“爺們兒們!動起來!”

氣勢如虹,迅捷如猛虎。

“嗷!”一句爺們兒,所有男生都燃起來了。無數念頭和情緒中,一旦產生了一絲“勇氣”,那所有的情緒都會轉化成勇氣,甚至逐漸變成勇猛。

這就是士氣。

十來個男生拿起自己隨身的武器,比野獸還要狂野地撲殺向那些死而複生的喪屍。

風卷殘雲,裏裏外外二十來個壯小夥子,憑著一腔不知名的嗜血的勇氣,再次取得了勝利。喋血的超市燈光通明,血液殷紅。所有人完成最後的戰鬥,自發地回到超市門口,緊緊跟隨著一直衝鋒在最前麵的那幾個人。

那幾個人,逐漸成為信仰。

這次集合起來的人,隻有三十五個。大家心照不宣,同時心裏一片悲傷,也許會有悲觀但是出奇的,大家心裏充滿了希望和勇氣。畢竟,命運和生命是自己的,一定要很努力地,很努力地過好!

“我想稱呼大家為同胞們。今天!我們能夠打贏這些喪屍!大家功不可沒!你們就像野獸一樣凶猛!我希望大家明白,失了人性還能當個禽獸或者喪屍,丟了獸性,我們隻能一敗塗地!”張存秀鼓舞著大家,“現在,這個超市已經徹底屬於我們了。但是,距離變異開始,隻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我們是幸運的!勇敢的!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占據了。”

“可是你們想想外麵!我們的朋友!同學!老師!那些和我們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人們!”

“他們在遭受著什麼!他們是我們的同胞!那些喪屍是異類,是怪物!”

“現在!我打算打開超市大門!敢和我出去救人的,是勇士!敢在這裏看守超市的,是棟梁!隻想苟活的,是狗屁!不要給自己的懦弱喘氣!今天就殺個痛快,就不會再有怯懦了!”

“當勇士的爺們兒!敢和我出去救人的,就走!”

張存秀舉起球棒,同時舉起了榮光。他動作利落,打開大門!

街上沒有太多的血跡,甚至可以說得上冷清。時值初夏,燥熱的空氣迎麵吹來,卻平添了一絲陰寒。這可不是好現象,稍加思考,眾人心頭一沉。

“現在正是飯點,最後一節課馬上就要下了。”

“大量的同學都集中在餐廳、教室!”

“宿舍和研究生辦公室也是密集區。”

這樣一想,隻覺得空曠的街道更加壓抑。眾人陷入了兩難,救人需要麵對密集區的大恐怖,不救人就過不了自己的人性關。

“同胞們,拿出勇氣的時候到了!我快速說,現在大家分散成小隊,分頭行動!挑自己熟悉的地方救援!原則是,能躲就躲,能跑就跑,能救再救!”張存秀不得不拿主意。

“對,現在健全的同學能跑的,應該都在撤離,撤不了的十有八九也活不成!說到底,我們隻做了個接應!”可釗眼神頓時明亮起來。

“靠!麻蛋!”不少人都隨著王昊發出充滿不甘、悲憤的罵聲。

“我們救不了每個人!即使那些人,是你的室友、同學、戀人!”張存秀沉聲,“但是選擇還在你手上!總得,活見人死見屍!”

“幹了!走!”眾人表示讚同。

“哥幾個走!”有人已經開始招呼自己的隊員,默認的分組不知不覺中形成。

“咱們也走!去學院樓!”一想到數百個日夜同處的同窗,張存秀心中就充滿不忍,不忍積攢多了,竟然漸漸轉化成對喪屍的滔天殺意。

於是存秀、可釗、王昊研究生仨壯漢,徑直疾走向學院樓。遇到迎麵而來或側方突襲的喪屍,果斷一棒送其見了上帝。

雙手在顫抖,雙腿在邁動,爭分奪秒,同窗的生命,皆在生死一瞬!

曾經為了趕時間,總覺得學校太大,恨不得能把宿舍、食堂、辦公室這些場所合在一起。現在,這條不算長的路,成了一條生命線,依然不算長。

因他們的時間很緊,而且他們跑的很快。

走過的路越多,看到的慘烈就更多。路上有被吃光五髒和四肢的屍體爬行著,有血淋淋的車輛撞在樹上,有無助而絕望的同學從高樓一躍而下……

“草!草!草!”張存秀連爆粗口。

心裏越來越急,腳步越來越快。視野之中出現了越來越多逃亡的同學們,大多神色倉惶且沒有方向。

“同學們!請盡快前往超市!那裏是安全的!”張存秀大聲呼喊。

“超市安全!”好兄弟二人組緊跟著喊著。

“好多人!草,等會兒學院樓裏得成什麼樣子!”王昊忍不住爆粗。

“能救,一定要救!”張存秀目含凶光,“明知有能力做到的事,而不去做,就是迷失了自我!”

“這可太瘋狂了!”可釗有點不冷靜了,黑方框眼鏡都在顫抖,“我感覺要名揚千古了。”

學院樓近在咫尺,敞開的玻璃大門都被打碎了,血跡無序地從門內延申出來,有拖曳的痕跡、也有濺射的、還有踩踏的……能跑出來的人們,已經分散逃亡各方,隻剩下如同血口一樣的學院樓大門,吹出陰冷血腥的氣味。

“進!”張存秀總覺得還有幸存的人躲在樓裏的角落,如果因為救援不及時而導致同胞死亡,三人都不願意麵對這種殘酷。

“相互掩護!”可釗壓低聲音,“離每個門都遠一點,防止突然撲出來。”

“還好這些喪屍行動單調,雖然凶猛,但是有點遲緩。”王昊雙手攥緊球棒。

球棒三人組踩著血跡,靜步走進了三棟樓連通,每棟各三層的學院樓。

“電影裏的喪屍,都是聽聲辯位。”王昊聲音發緊,“找個機會試一試吧?”

“我覺得可以!”可釗眼睛一轉,突然彎腰拿起一塊破碎的玻璃,朝著走廊深處狠狠拋了出去!他動作過於突然,有一瞬間王昊都想奪門而逃了。

張存秀反而舔了舔嘴角,頗有躍躍欲試的衝動。溫馴了太久,顧慮了太多,趁著這時候就該狠狠綻放暴力與血的光彩。

啪!!玻璃破碎成數片。

吼!吼!吼!本來陰森寂靜的樓道,瞬間引爆,三人已經可以想到一隻隻喪屍,它們饑腸轆轆地徘徊很久,突然找到了方向後,不惜用身體每個部位撞開門鎖,推到桌椅的凶狠!

第一個從門裏探頭出來的喪屍,它突然停在了門口。它長滿獠牙的嘴裏咀嚼著一大塊血肉,這時它的鼻子動了一下,似乎嗅到了新鮮血肉的氣味!咕!血肉下肚。

霎!

一瞬間!它猙獰的臉,以超出反應速度的迅捷扭向球棒三人組!

“草!”三人驚出冷汗!

不似一般喪屍的僵硬和遲緩,這隻喪屍是一個更合格的捕獵者!

“嘶吼!”它如妖魔般怪異、如猛犬般迅猛,它的動作比百米衝刺撞線還要搖擺許多,瘋狂地撲殺向三人。

“草!好快!”張存秀心跳加速,一股熱流從腦中爆發,腎上腺瘋狂分泌。三人幾乎同時準備揮舞球棒,硬碰硬!

“吼!”喪屍躍起,撲向獵物。

獵物們動作一致,三根球棒狠狠打擊在它的身上,摧筋斷骨,打斷了它的雙臂和肋骨。喪屍被打翻,三人趕快準備再次揮棒,可是喪屍卻用來不及準備的速度扭曲身體爬了起來!它再次襲來,帶著腥臭味直撲張存秀,血盆大口上還掛著新鮮的肉絲。來不及多想,張存秀雙手寬握球棒,直接狠狠抵在喪屍的嘴裏!猛烈的碰撞直接撞斷好幾根尖銳的牙齒,同時喪屍的尖牙在實木球棒上留下深深的印記!入木三分!

喪屍鬆開口,準備咬向張存秀的手,卻見張存秀反應更快,雙手迅速後撤,然後再次狠狠將球棒塞到喪屍嘴裏,“讓你吃個屁!給爺死!”存秀用上全身爆發力,對抗著喪屍的大力。

“幹!”王昊直接上去一腳踹在喪屍的膝關節側麵,這一腳破壞了喪屍的平衡。

“啊!”張存秀借著王昊的助攻,全身發力再次,竟然瞬間將這隻喪屍整個推離地麵。他持續發力,兩三步直接將喪屍推到牆邊,雙手改握球棒為掌推!他眼中隻有那一麵白牆!

莽夫一般的存秀,狠狠地將喪屍衝向牆麵!

咚!喀!喪屍後腦有鮮血濺了出來,它真個頭顱快要從顎骨末端撕裂開來,巨大的衝擊直接摧毀了它的生命力,同時折斷了實木球棒。

“還特麼有誰!”張存秀抄起斷成兩截可以當成木刺的球棒,一口帶血的口水吐在地上。

哥倆給存秀豎起大拇指。

電光火石的戰鬥造成了巨大的聲響,有更多的喪屍陸續探出了頭,也有的喪屍被鎖在門裏,狠狠地撞擊著門,這些聲音擾亂了別的喪屍,但是露麵的喪屍足有十數個。

如果每一隻都和剛剛斬首的這隻一樣凶猛,那三人組死期可見。

還好,沒有如果。呆頭呆腦的喪屍們,空有爪牙而動作拙劣不堪,甚至它們視三人如無物,隻是快速的倒騰步伐撲向一些聲源。

三人組麵麵相覷。可釗皺眉,兩條濃密的眉毛快要連接成一條,他壓低聲音說:“死掉的這隻很不一樣,我很好奇。”

突然不約而同地,三人微微抬起頭,眼裏有一些好奇的、明亮的東西似煙火般砰然盛放,三人伸出一根手指,用最低的聲音說出最鏗鏘的話語:“做實驗!”

陰森鮮紅的樓道,三人逐漸妖魔化,樓道更加陰森了。

“對比,是最直接的。”

“建議追溯源頭,喪屍的年齡、性別、屍變時間、以及屍變後的環境,都很重要。”

“還得分析區別。凶猛的喪屍,有哪些更加牛逼的特性,首先是識別活物!其次是猛!”

對那十來隻或遊蕩、或抓牆、或啃門的白癡喪屍,三人熟視無睹,反而討論卻越來越細致。做實驗?定計劃?那都是拿手功夫了。

不論世界如何變化,真理是不變的。作為堅定的馬爾克斯唯物主義者,三人不自覺地就試圖從這些可怖的怪物身上,找出科學的殘留痕跡。

“再搞死一個普通的家夥。然後去猛屍的房間裏看看,再去普通家夥的房間看看。好好對比一下,沒問題吧?”張存秀做出總結。

“沒問題!”“可!”可釗、王昊雙手讚同。

最近的一個呆頭喪屍成為了三人的目標。雖然麵對這些怪物依然有一些生理上的不適,但是三人的心裏卻十分的沉著而理智,這種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們麵對喪屍,漸漸變得冷酷。

可釗再次撿起一片玻璃,輕輕拋向不遠處。隨著玻璃破碎發出的清脆聲響,那隻呆頭鵝被成功吸引了過來,但是它顯然沒有發起進攻的衝動,而圍繞著玻璃破碎的地方四處打探。

“啪啪!”這時可釗輕輕鼓掌,發出很低的聲音,確保隻有很小範圍能夠聽到。

幸運的很,雖然發生了變異,但是喪屍的聽覺很好的保留了下來。於是呆頭鵝用不是很快的速度走向三人,動作極不協調而且僵硬。

大概還有十米!

五米!

“吼!”異變陡然發生,呆頭鵝突然抬起一直微斜的頭顱,它黯淡的雙眼直勾勾盯著三人,發出了一聲很大聲的嘶吼!

“草!”“失策了!”“幹!”三人驚叫出聲。

隻見整層樓的喪屍忽然就有了目標,直接轉向三人!而呆頭鵝也不呆了,它動作變得敏捷許多,但是依然比不上死掉的那隻猛屍。

“你踏馬先給爺死!”王昊氣不打一處來,一個跨步擰腰,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幾乎化成了一根鞭子,合金球棒狠狠砸到呆頭鵝的頭上,球棒如骨三分,呆頭鵝當場暴斃。

“爺好像變猛了。”王昊轉轉胳膊,“真倒黴!”

“幹吧!”可釗很無奈,可還是拎起球棒轉個花,主動出擊!

“可惡啊!”張存秀一手一半球棒,“我先試試我還行不行!”

“那必須行!男人能不行麼?”王昊嘿嘿一笑,然後也嗷叫著衝了過去。

三人並不擔心樓上的喪屍會下來,因為聲源方向是在下方,樓上的喪屍應該不會聰明到走樓梯。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製造的聲音間接地拯救了一些幸存的同窗,此刻二樓的喪屍都停止了對血肉的尋覓,而是“專心”於尋找聲源,它們大多出了房間,集中在了樓道裏。

並不是很多的喪屍,在三人凶殘的獵殺下,變成了一地橫屍。

“嘔!”王昊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你他媽離我遠點!嘔!”可釗想要推開王昊,結果自己被王昊傳染了,忍不住幹嘔。

“草!嘔!”張存秀越看二人嘔吐越惡心,好像有一條蠕蟲在喉嚨裏旋轉!他也吐了。

約莫一分鍾,三人才緩過神來。他們靠著牆壁喘息,喘息聲淹沒在被反鎖門內的喪屍發出的撞門聲裏。

“我們是不是變猛了?”王昊捏捏拳頭,感覺很有力,很有安全感。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可釗拿起球棒,本來就不重的球棒,此刻如鴻毛般輕盈。

“也更冷血了。”張存秀並不想潑冷水,但是他心裏確實很冷,“希望我們,不要丟了本心。”

三人相視,忽然咧嘴笑了。王昊說:“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你小子!”二人分別輕輕給王昊一拳,心中感慨萬分。

希望如此,不忘初心,不負初心。

“看看去!”張存秀站直身體,走向記憶中猛屍走出的那扇門。可釗、王昊兩猛男緊隨其後。

到門口,三人還是默契地腳步一頓,換一口氣,三人跨步並排站在門口,看向門內。

慘絕人寰的場景!三人仿佛能夠看到每一幕過往。

坐在門口的男生靜悄悄屍變,坐在裏側的女生發著呆。屍變的男生站起來走向女生,女生也回過神來。接著,尖叫!扔東西!推椅子!女生爬上桌子,被逼到牆角,她瑟瑟發抖,尖叫到聲帶失聲。喪屍抓破她掙紮的雙腿,撕裂她雙腿每一條肌肉!

喪屍撲在女生的身上,吃幹淨她的血肉!

“嘶!”倒在牆角的女性喪屍,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

沒有完整血肉的驅體,幾乎沒有臉皮、五官的頭顱。裸露肋骨的胸腔,殘破的肺擠壓一些泡沫般的血液,發出漏氣的聲音,這是它唯一能做的動作了。

吃人?這就是進化的秘密!

“吃人這一點,真的和這社會一模一樣啊!”張存秀閉上眼,抬起手中斷裂的球棒,然後再次睜開眼,“我送你一程!”

他一步步走向那具活著的血肉骷髏,用尖銳的球棒斷口,狠狠地,狠狠地刺入它的眼眶!

現實一瞬,腦中萬千。

存秀鬆開手,雙目通紅,沉聲一字一字說:“隻要我活著,就沒有人能夠再剝削我周圍的人們,不論是血肉、生命還是一絲一毫的勞動!”

“牛逼!”王昊豎起大拇指。

“說到活著,要知己知彼才行。”可釗推推眼鏡,“目前看,普通喪屍可能通過聲音和視力來尋找獵物。不過顯然它是高度近視的,有效識別距離不超過二十米。”

“嗯,我也這樣覺得。猛屍與眾不同的是,它還可以通過嗅覺來識別,但是識別距離不知道。所以我們最大的威脅,就是吃過人的猛屍。”張存秀用肩膀很別扭的扶了一下眼鏡,滿手血跡讓他無法擦去臉上的血汗。

“那我們現在幹嘛,還需要搜一下一樓麼?”王昊似乎有些糾結,“還會不會有活人了。”

“走!上樓!開門太冒險了!”張存秀做出決定,“而且開門很有可能就會麵對吃過人的猛屍!我們不能保證門裏反鎖的是不是隻有一個人。”

“而且,封閉空間裏,幾乎是不存在幸存幾率的。”可釗神色遺憾,表情隱隱痛苦。

存秀二人拍拍可釗的肩膀,“逝者已逝,接下來為了麵對更少的死亡,就要好好搜索!能救一命救一定要救!”

“上樓!”王昊舉起球棒,“爺打前鋒!”

三人相隨走過血跡駁雜的樓道,踏上上行的樓道。此刻太陽幾乎全部隱匿於地平線之下,無燈的樓道可見度十分有限,這讓三人緊張不已。

樓上喪屍的腳步和低聲嘶吼,聲聲入耳。王昊攔住二人,打了個手勢,然後走到最前麵。三人走到出口,通過聽聲確定最近沒有徘徊的喪屍。接著王昊深吸一口氣,慢慢探頭出去,他迅速左右看了兩眼,然後飛快縮回脖子。

“兩側都很幹淨。喪屍都集中在樓下我們剛剛打鬥的位置的正上方。”王昊略微激動,“最近的喪屍離我們起碼二三十米,不過不清楚有沒有猛屍。”

“數量呢?”可釗問。

“和剛才差不多。”王昊回答。

“怎麼搞?”張存秀問。這回他是沒啥主意了,在樓下的時候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打,現在他們毫無策略。

“我覺得這樣吧,首先因為打鬥的聲音,喪屍都離開了本來的房間。”可釗假設性分析著,“那麼開門的房間應該是沒有喪屍,且很有可能沒人的。”

“對對,繼續。”張存秀眼神一亮。

“那麼剩下的房間,都是關著門的。我們可以敲門!當然要控製聲音。你們聽!”可釗指了指發出砰砰撞門聲的房間,“這裏的喪屍不斷撞牆,不斷被自己製造的聲音吸引,這是很好的掩護,我們隻要確保聲音不大於撞門聲,就可以實現敲門。”

“那麼!我們會麵臨兩種可能!不,三種!”張存秀伸出一根手指,激動地繼續分析下去,“如果門內是猛屍,我們沒有敲門的機會它就會撞門,這種情況我們需要消滅被吸引過來的喪屍!”

“第二,門內是普通的喪屍!我們敲門會促使它撞門!接下來也要消滅一大波喪屍!”

“第三!門裏是活著的幸存者!這是最好的情況,我們可以增加實力,然後安全的離開!”張存秀分析完了,但是滿頭大汗。

“太瘋狂了!這不是賭命麼?”王昊倆眼一瞪。

“你忘了樓下嗎?”可釗推推眼鏡,“樓下我們可以先搜救一圈!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樓下的實驗室裏有好幾箱工業乙醇、濃酸!紗布、易燃物更是數不勝數!”

“草!太特麼刺激了!”王昊忽然懂了。

三個人,準確的說是三個恐怖分子,打定主意後悄悄返回了樓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將會是點燃即將來臨的夜色!

奇怪!太反常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張存秀再也沒有感覺過肌肉的疲勞,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這讓他心中驚喜參半。

這種力量,是因為自己被抓傷麼?盡管答案不得而知,但是他無盡的力量提升了不少工作效率,隻用了十幾分鍾,三人就完成了一樓的搜救。遺憾的事,一樓除了個別連屍變都無法進行的屍體,就沒有任何活人的痕跡了。

三人搬了六箱酒精,整整齊齊碼在二樓樓梯口,同時收集了足量的紗布、麵巾等布料。張存秀還順手撿了一把錘子、一個長改錐作為新的武器。返回二樓的時候,三人開啟了樓道裏的燈,慶幸的是燈光不會引起喪屍的任何反應。

“做酒精燒瓶!”三人手腳麻利,將布料隨便一揉,下端深入酒精瓶內,上端暴露在空氣中,然後使勁塞上塞子。雖然製作簡陋,但是還是保留了燃燒的威力的。

“我先去左邊敲門!你們一邊幫我記著每個門的動靜,一邊準備好投擲酒精瓶和幹架!”王昊用多餘的麵巾擦幹淨球棒握手處的鮮血,深吸一口氣直接竄了出去。

他覺得自己的大腦清醒到前所未有的狀態,腳步很快,但是他手上敲門的動作卻依然從容。

咚咚!第一個關閉的門被敲響了!

“吼!”有喪屍!一聲吼叫,直接引起屍群的轉頭圍獵!

惡劣情況下,事情就一定會變得更壞,幸運這種東西本身就子虛烏有。

“麻辣隔壁的!”王昊喊了一聲,反正已經引起了屍群暴動,也不在乎這一聲。沒想到他剛跑出十米不到,就得回防喪屍的進攻了,“點火!點火!”

“草!”王昊一腳踢在第一個門上,“真倒黴!”

“點火!”張存秀第一時間點燃兩個酒精瓶作為火源,可釗借火點燃了另外兩個,然後二人直勾勾盯著進擊的喪屍們。

王昊先一步撤回樓梯口,學著二人點燃自己的火源。三人每人手上兩個燃燒的酒精瓶,頗有赴死一戰的決絕。眼看著喪屍相互摩擦、推搡著成群進入了攻擊範圍!

“幹他!”一輪六個酒精燈齊齊拋出去。

第二輪緊接其後!三輪!四輪!……三人反複著拿酒精燈,彎腰點火,隨手一扔的動作!酒精燈拖曳著搖搖欲墜般的火苗,劈裏啪啦砸在前方的地麵、牆壁上,或者直接傾灑在喪屍頭上!

一共48瓶酒精,總計24升!大量的酒精瞬間變成無情的火焰,首先點燃了喪屍身上較為幹燥的服飾、毛發。不過火勢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爆裂,沒有第一時間造成喪屍減員,充其量就是點燃了這即將終末的黃昏!

“看!它們慢了!”本來因為殺傷力不夠而有些喪氣的王昊,驚喜的用球棒指著屍群。

雖然燃燒不至死,但是卻極大的阻礙了喪屍的攻勢!

“火焰破壞了它們的感官、損傷了它們的肌肉!”可釗露出一絲微笑。

“草!還有勁兒沒!幹!”張存秀知道機不可失,拿著錘子就衝上去了。

鐵錘掄在火焰喪屍頭上,喪屍竟然臨死都對張存秀的靠近無知無覺!這一點讓三人興奮起來,最走運的事情是跑出來的喪屍裏沒有猛屍,這讓三人攻勢一發不可收拾,大刀闊斧起來!

“死吧!”一個個喪屍輪番到下,一部分絲毫沒有反抗、一部分十分遲緩、還有一部分在後排沒有受到影響。但是它們都倒在了三人越來越瘋狂、完全沒有收力的暴力屠殺之下。

屠殺結束,火焰湮滅。樓道裏混雜著濃鬱的酒精和血液的味道,竟然令人有點迷醉。

最開始第一個門裏的喪屍,還在暴躁地撞門,並發出吼叫。看這種毫無間斷的碰撞,十有八九是猛屍!王昊聽著這聲音,氣不打一處來,一口痰吐在門口:“變成喪屍了,還要當個臭傻逼。”

學院樓不僅門的質量極好,而且樓層之間隔音也不錯。但是經過二樓的一番折騰,二樓本來較為安靜的環境也被破壞了,撞門的聲音幾乎連成線,沒有斷點。

“走吧,找人!”張存秀咧嘴笑了,一番屠殺下來,最好的消息就是可以隨便搜整個樓層了。

“找個屁!?”可釗喘著粗氣,“這還用找?”

隻見,隻聽,平地一聲驚雷,可釗扯著嗓子:

“人呢!安全了,開門出來!”喊完這一嗓子,他身心舒坦,“草!爽!”

“牛逼!”王昊豎起大拇指,但是還是有點擔驚受怕地看看樓梯口。

“來就來!老子還能打十個!一百個!”張存秀不屑地看看王昊,一不做二不休,大喊一聲“一百個”。不過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他真的好像喪失了疲勞感,而且覺得自己越來越迅捷而且猛力。

吱呀!一扇門打開了。

“啪啪啪!太好了,同學能有如此悍勇,真是我的幸運,也是大家的幸運。”戴著眼鏡的教授,麵容剛正,似有正氣縈繞,“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學院的黨委書記,李建國。同學們可以叫我李書記。”

“書記好!”三人趕忙站直身體,微微鞠躬。

“好好好!”李書記眼中滿是讚賞,他接著對門內喊了一句:“大家都出來吧!安全了!”

隻見陸續五人走出,一男一女兩個教授模樣的中年人,二男一女的學生。五人神色驚恐,燈光下臉色依然煞白。

“我也是臨時被困,所幸被二位教授拉到室內,才逃過一難。就是這三位同學來解救我們了,大家認識一下。後生可畏,後生可畏!謝謝你們啊!”李書記走上前挨個拍拍三個壯小夥子的肩膀,“真乃壯士!不愧能衝上二樓。”

“張存秀!”

“王昊!”

“可釗!”

“謝謝你們!”被解救的五人有禮貌地道謝。

“大家客氣了!都是同窗和老師,一家人一家人!”張存秀不知所措,點頭哈腰一樣謙虛著。

“一家人!好啊!”李建國眼中讚賞大盛,他看著三人隻覺得心裏越來越滿意,同時一股久違的情懷贏蕩心中,一瞬間心念通達、負麵情緒一掃而空!然而此刻,在他人眼中,他身上似乎蕩起一絲瑩白色的清風。

清風拂麵。眾人心中雜亂的思緒,其中陰暗的、恐懼的、放縱的、肮髒的……在這一瞬間竟然都如釋懷般減輕了許多!

“這是!”張存秀大吃一驚,“好神奇!”

“難道是超能力麼!”可釗看著李書記,眼中有些許崇拜和羨慕。

“我也想要!”王昊都快流口水了。

“這,是如何?”李建國隻記得剛剛那種讓他心潮澎湃的同窗情誼、道義情懷,似是在雜亂現代生活中突然找到一股清流,本就立誌報國為民的黨心突然就有了方向感一樣。他曆經風霜卻不顯過多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明悟,他教導眾人道:“堅定信念,心意通達,心之所向,道之為開!”

“也許是上天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再為大家貢獻一次自己的力量吧!”李書記笑嗬嗬地說著玩笑。

“您開玩笑了,您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不信天的。”王昊也說著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