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齊陰神出竅,又以一場冬雪,擋住了那如劍仙飛劍的雨水。
端坐在天際的仙人,略顯吃力,盤膝而坐的儒士,神情愜意,輕鬆淡然。
韓太湖有些疑惑。
陳思齊笑道:“是否認為那和尚慈眉善目,給人講解佛法,心中疑惑,還施舍白粥給那些窮苦流民吃,就真的是好人,那我問你,要有人做了那龍椅,辛勤治國,勤政愛民,可你知道做龍椅之前,兩手又沾染了多少鮮血,踩了多少屍骨上位,為了抵禦外族入侵,修建那條長城,換來了千年的安穩,可你知道又有多少的人,死在那,原地埋了?民怨滔天,不往大的說,就說小的,一個人在家是個好父親,好兒子,父慈子孝,甚至老人說了一句大聲的言語,動手打人,那人也沒有還一句嘴,也沒有怨恨一下,但在了外麵,便兩手都是血腥,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能說是好人?壞人?能斷定人的好壞?沒有絕對善惡,隻有立場不同,那個和尚心善不假,隻是和你說那些言語,對你來說是壞事,可對佛家來說是好事情。”
韓太湖問道:“是這個理,為何要做這個事情?”
陳思齊笑道:“你身上的些東西,能夠讓道祖更接近那大道,流傳萬萬世,能夠讓佛主佛法傳遍三千世界,響徹三十六天,能讓三十六天之神靈,重掌天地,不在淪為傀儡。”
韓太湖不信青衫儒士的片麵之詞。
陳思齊說道:“想一想,在你年幼那時,有沒有一個老道人願意收你為徒,傳你仙人術法,有沒有和尚,要傳授你佛法佛經,有沒有人告訴你,讓你修建功德廟,幫你成就那功德金身?有的,但你沒有答應,所以才要你一心求死,沒死前,循循善誘,要不能,就等你死了,搶你魂魄,直接讓你投身在道門,佛門。”
韓太湖想了想,是有這麼些事情。
陳思齊說道:“所以不是你的原因,就不必擔心自己會害了別人,更不用遠離世間,你應該好好活下去,和某些人討個說法。”
天上有人怒道:“陳思齊,你做這事情,沒有回頭路了。”
有一略顯蒼老的聲音微微歎息,陳思齊神情有了歉意,陰神,陽神,都躬身行禮。
有人出手了,一位背的乾坤葫蘆的年輕道人笑道:“陳先生,不好意思,我要不出手,回去了可不好交待。”
年輕的道人,抬起背後的乾坤葫蘆,灑落的是地火,天風,最能削人魂魄,燒人骨頭。
陳思齊陽神法身,兩手抵擋,陰神法身提防的那先前出拳披覆金甲的巨人,此刻,這個學習了道家之法,手持佛門金剛杵的巨人,緩緩按下金剛杵,儒士陰神法身一手托之,一手一拳而上,更有人身前落下寒芒,是一柄飛刀,斬下了那尊陰神,洞穿陽神,兩尊法身,消散在天地間,陳思齊神情蒼白。
那尊手持佛門聖器的金甲巨人,手中的金剛杵依然落下。
金剛杵落下了一寸,清江城就塌陷一尺。
那些修為高深的修士,目睹這一幕,跳腳罵娘後,紛紛逃離,都不想在這個金剛杵下,連孤魂野鬼都做不成。
清江城的那些百姓,也驚惶不安。
那位金甲巨人更用力了些,清江城城毀,屋陷,死傷了好些人。
你陳思齊破了這個少年的心結?不讓他一心求死,不遠離世間,那好,我就殺了這些人,讓他知道,這些人都因他而死。
陳思齊流了鮮血,麵朝北方,心念說道:“你別拔劍,拔了劍,我就不認你這個學生,你也別喊我先生了。”
然後。
又以心念道:“動不得手,要不這些年白費了力氣不說,被某些人知道你的存在,反而會用你來牽製。”
最後陳思齊看了某處,又看了天上,笑了笑,這群倒黴鬼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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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清江城的兩人回了頭,楊青依修為不夠,看不清那一幕,趙拓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先前,趙拓要告訴韓太湖些事情,陳思齊心念說道:“你還年輕,就別做這個找死事情了,等些時候,我會和他說。”
所以,趙拓離去時,願意恭恭敬敬的對儒士鞠躬,說一聲先生高亮。
如今更願意添加一句,先生,今日之事,改日我趙拓定當替先生討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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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青舟才知道陳思齊為何不願和他多說,知道有心無力,亦是怕李青舟顧忌太多,出拳不得,最後害了一身的境界,不升反跌。
李青舟沒辦法出拳,有一位白衣女子卻要推劍出鞘。
李青舟語重心長道:“女娃子,別拔劍,拔了這劍,就算對方不要你命,也會讓你的修為一落千丈,會讓你這一輩子,都有提不起劍的心氣,何況還換不回你先生的命。”
檀巧香沒有理會,依然推劍出鞘。
先生有難,學生幫先生,那對白衣女子來說,就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
隻是陳思齊,以心念傳音:“你別拔劍,拔了劍,我就不認你這個學生,你也別喊我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