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年,十指深陷地內,流了血,都不自知,內心苦了極點。
還以為娘親還在,不管在了幽冥受罪,還是投胎轉世,都比了這好,至少也有來生可言。
但魂魄沒了,就是真的沒有了。
隻是這個內心如刀剮的少年,用力吸了口氣,尤其不死心:“小師叔,你們這樣的修士,都有凝聚魂魄的手段,能不能讓娘親魂魄重聚。”
小師叔搖了搖頭,沒有辦法,要魂魄散了,那能凝聚,再為艱難,就算沒了這一身道行,也沒有所謂。
但沒了,就真的沒了,被人果腹吞噬,哪有了存在可言。
小師叔說道:“我的師姐,本就是某些人對付你的棋子,可有不可無了,但用了後,本該投胎,但終究某些人怕事,做事情盡量算無遺策,就怕有漏,所以讓師姐的魂魄被某些人果腹吞噬,一點不剩,你小師叔推衍了那人是誰,一個和尚,出自兩禪寺,也就是小西方,用這個天下為棋盤,眾生做棋子,走了世間棋局,和妖族某人比拚棋力,心力,千年都不分勝負,你有些東西,牽扯了太深,就怕有人用你娘親做文章,所以讓那位本就該沒了王位的秦廣王吞了你娘親的魂魄,好換來千年的安穩。”
李長生抬了腦袋,神情盡有了譏諷。
你們這些神祗,真的膽子夠大,也蠢了些,我和師侄說話,你們也有膽偷聽?不懂走了遠遠的,怎麼你們把貧道當作了那讀書人?就算給你們偷聽能如何,下來打我啊?別說這個是儒家的地盤,就算不是,任貧道站著不動,你們都不敢來。
這個中年道人的陽神法身,和走在劍道前頭的那兩人,好好說話。
此刻,中年道人陰神法身出竅後,就沒有打算和那些人好好說話了。
天上那些神祗,道人,神情驚駭,轟然而散。
原來這個本身氣息,隻在返神境八九重的中年道人,陰神出竅後,那份氣息,竟和玉宮金闕那位掌教一般飄渺,卻又無比浩大。
那些神祗,已然站在天上。
但如今,卻覺得自己連個螻蟻都不如。
要抬個手指,都無比艱難。
但晚了。
不論這些人躲了多遠,都走不出李長生的一丈天地。
任你神通如何,修為如何,走了再遠,也都走不過一丈。
這個道人出手就沒有留情可言,直接捏斷了這些神祗修為,沒要性命,卻丟了地界,事後生死,和他無關。
後山之巔的那位道人笑道:“韓太湖,如今我就問你一句,既然你知道了事情,那些人是我幫你殺了,還是你自己找他們,這些不是麻煩,小西方兩禪寺,本就不被佛家認同,盡是些墮落佛子之地,宣揚不是佛法,而是本性,至於一殿的秦廣王,也沒有什麼,死了個鬼帝,還亂不了輪回。”
這位道人的言語輕描淡寫,卻是山巔之人才這氣魄。
兩禪寺,也叫小西方,和那西方的三千世界,蓮花佛國不能相比,卻不輸給世俗任何一座寺廟。
作為了一殿鬼帝的秦廣王,手底下的陰兵陰將,何止了千萬可言了,人死不是燈滅,走了輪回,還有一些天資卓絕的修士,有些就留在那幽冥之地,做官做神,修為比生前更高。
否則沒了些實力,怎麼能夠鎮壓那些萬千鬼魂。
這個世間,早都亂套了。
韓太湖神情陰沉:“小師叔,這些事情,我還是一個個自己找個說法回來。”
李長生的陰神,直接拉出了韓太湖的陰魂。
韓太湖看到的是個年輕的小師叔,容貌俊逸,身材清臒,有了曆經人間百態,世間的滄桑,就算是那些上了年齡的人都沒有的。
山巔之空的罡風很大。
刮了韓太湖差些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