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縣城,曾經倒閉的糖果廠前,也就是現在的星耀二廠的大門外。
街頭的小賣部旁,陳龍坐在自己的小馬紮上,麵前還擺放著一套擦皮鞋的工具。
擦一雙皮鞋三毛錢,運氣好時他一天能掙七八塊錢。
自從三個月前他被人廢了一條腿後,從此便不敢在這道上混了,而以前跟著他的那些小弟,對他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誰也沒有想到,曾經這一片的混混頭子,如今竟然淪落到去街上擦皮鞋的境地。
陳龍並不怨任何人,他得罪了對方堂口的大哥,自己還能留著一條命過活,已經算是不錯了,況且經曆了這些事,他整個人也醒悟了不少。
今天的生意還算不錯,陳龍想要早一點下班,去前妻家裏接兒子。
雖然不算什麼好人,但陳龍勉強算個合格的父親,哪怕已經離婚一年多了,他仍舊保持著每個周都去陪兒子玩一天。
一手提著擦鞋箱,拖著一條跛腿,陳龍一瘸一拐的離開,正走到那小賣部麵前,打算給兒子買點零食。
“砰!”
一道人影急匆匆的奔向小賣部而來,正巧撞在了陳龍的身上,將其撞倒在地。
手裏的擦鞋箱跌落,裏麵的工具滾落一地。
“哪裏來的死瘸子,走路不長眼!”
來人是個中年男子,行色匆匆,目光瞥了一眼撞倒在地的陳龍,眼裏透出一絲輕蔑道。
聞言,陳龍拳頭緊握,眼裏頓生怒火。
不過僅僅隻是一瞬間,他便又低下了頭,默默地收拾起了地上的東西。
而那中年男人也不理會,大步邁進小賣部裏,拿起了桌上的公共電話,看樣子似乎是有些著急。
“喂,鄭老板,是我……”
電話剛一撥通,中年男人便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說著,他瞥了一眼小賣部的老板,見對方沒有注意自己,這才捂著電話又小聲道:
“你上次說的事我同意了,不過這可是要坐牢的大事……得加錢。”
眼裏帶著一絲決然,中年男子對著電話裏的人討價還價了一番。
而他萬萬想不到,此刻就在距離他幾步開外的陳龍,卻是將這番話聽了個大概。
雖然沒聽全,但他隱隱聽到了星耀酒廠以及放火等字眼。
“難道有人要對付星耀酒廠?”
畢竟是道上混過的人,陳龍腦袋一激靈,頓時聯想到了一個最嚴重的情況。
對方恐怕不僅僅是衝著星耀酒廠,隻怕更多是衝著楚天耀來的。
一想起那個人,陳龍心裏便有幾分五味雜陳。
說起來,他這條腿還是因為對方才會被廢掉,不過嚴格說起來,要不是因為楚天耀事後發話,他損失的可就不僅僅隻是這一條腿了。
如今楚天耀在永寧的名聲,可是比當地一些國營廠長都還響亮幾分,星耀酒廠儼然也成為了永寧縣城裏首屈一指的大廠。
“要不……賭一把?”
瞥了一眼就在不遠處的星耀二廠,陳龍眼裏綻放出一絲精芒。
趁著那中年男子不注意,陳龍收拾好東西,便又拖著瘸腿朝著星耀二廠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