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要啊嗚嗚嗚……我不要你死…”
一路疾馳過來,朝亦澄看見了人間煉獄的一幕,為數不多的禦湮軍士正一邊與各處喪屍搏殺,一邊努力組織飛花城百姓往後撤退。
不少本土的宗門修士、組織勢力,也都參與進來,以各自的秘法不斷襲殺瘋狂的喪屍,但卻怎麼殺也殺不完。
零星的禦湮將官奮力堅守在戰線前沿,死戰不退,哪怕半邊頭顱都被咬碎,血腸都流出來一大截,也都怒瞪雙目,肌肉記憶般地斬殺喪屍。
那些老弱婦孺,在殘酷的廝殺當中,有被擁擠的人群踩踏成肉泥的,有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在了喪屍啃咬下的,也有為了尚在繈褓之中的孩子,奮不顧身同禦湮軍士一塊擋在戰鬥第一線,充當肉盾的。
朝亦澄一路過來,也出手轟殺了數百喪屍,可怎奈數量太多,讓人難以招架。
可當這一幕幕人間慘象赤裸裸地充斥著朝亦澄的視網膜時,他那一開始被殘忍畫麵嚇得蒼白不已的臉變得異常紅色,眼睛也逐漸變得猩紅,如殘狼嗜血時的眼神一樣可怖。
他仿佛已經聽見了無數人的哀鳴,無數人的慘叫。
他仿佛感受到無數已經死去的人流著血淚,扒拉著他,質問他為什麼不早點出現,為什麼不能抵擋住喪屍的進攻,為什麼在關鍵時刻消失不見。
一條條冤魂像是索命鬼一樣,纏繞著朝亦澄,讓其陷入了瘋狂、憤怒、悔恨、害怕、畏懼的負麵情緒之中,被天傷轟傷的流血胸口,在這時也因為情緒的異常不穩而進一步迸裂,噴血不已。
“不啊啊啊啊!”
朝亦澄絕望怒吼,聲音沿著空氣,向四麵八方傳蕩出去。
這一刻,朝亦澄來到異世的所有負麵情緒都被調動起來,如同堤壩泄水,無可阻擋,無法抑製!
在不遠處,已經脫力,真元耗盡的李赧,滿臉血汙,神色堅毅,正持著刃口鈍裂的暗黑色長刀,憑借不屈的毅力,一刀一刀,斬殺著一個個洶湧而來的喪屍,他想要放棄,卻在這時聽見了朝亦澄絕望的怒吼,他把頭偏過去,望著聲音傳來的那邊,眼神一亮,喃喃自語:“老大……”
另一處,王艦長滿身噴血,靠在破敗戰艦的指揮室,依舊揮舞著手中的三尺短劍,不斷刺破奔湧進指揮室的喪屍頭顱,這個時候,他同樣聽見了來自朝亦澄的吼叫。
他似乎鬆了口氣,緩緩閉上雙眼:“軍正大人,靠你了啊。”
他最終還是停下了揮動的手臂,喪屍啃咬過來,將他的身體埋沒……
“啊啊啊啊!給我死!!!”
吼叫聲鎮天絕地般傳遍整個戰場,無數喪屍似乎在這一刻都為之一頓。
雙眼已經猩紅如血的朝亦澄,麵目猙獰,左右手各捏住了一個想要啃咬自己身後抱著嬰兒的年輕少婦的喪屍頭顱。
嘭的一聲,兩個喪屍頭顱被瞬間捏爆,腦漿與血液爆濺在朝亦澄可怖的臉上。
一道低沉的哼叫聲再次傳開。
已經來到了城中的四位天罡滿臉嗜血惡魔的表情,望著下方捏爆喪屍頭顱的瘋魔朝亦澄,天傷不屑的笑了笑:“嗬,還以為有多難纏,還不是瘋了,你們都別動,勞資親手結果了他!”
正當他上前一踏,抬拳想要轟碎朝亦澄時。
一股似是毀天滅地般的氣勢威壓瞬間產生,這時天地共鳴,道音浮現。
本就混亂的整個飛花城的真元氣場在這一刻更是暴動奔騰。
隻見朝亦澄緩緩升空,漫天雲氣翻滾不已,一股澎湃無比,沛然莫禦的宛如長明天燈一般永恒的力量從朝亦澄體內噴湧而出。
朝亦澄在此刻早就已經處於殺機四溢,理智盡失的狀態了,但他潛意識的本能卻在此刻解開了九境之力的所有封印,這才使得天地齊鳴,道音浮現。
隻見原本被滿天黑霧彌漫籠罩的宛如暗黑世界的飛花城,此刻卻變成了妖異的血紅色世界,那種一直陰深至極,如墜深淵般的黑湮氣場,竟然頓時消弭於無形。
天空不再是蔚藍色,黑暗也消失。
在所有幸存者眼裏的世界,血紅色是唯一的色彩,他們將要看見畢生難忘的一幕。
隨著朝亦澄的瘋魔狂怒,原本是無屬性呈混沌色精純真元的九境之力,竟在這一次變成了滿天血紅。
那逐步攀升的,呈指數級上升的力量、氣勢、威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在四個天罡,六個地煞逐漸驚駭的目光中,朝亦澄的力量開始爆發。
王者境高階……巔峰!
上皇境高階……巔峰!
聖臨境中階……巔峰!
準帝!
五步準帝……七步準帝……準帝圓滿……準帝巔峰!
偽帝
武道皇帝!
朝亦澄周身的氣勁猶如巨濤滾滾,真元狂暴飛蕩、上升,這片天地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宛若星河之水倒灌,武道皇帝的力量場級開始迅速蔓延擴散。
天傷等十人早就驚駭欲絕,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人肉可欺的年輕人,竟然會擁有這個星球暫未出現的修為境界,武道皇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