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歸在那樣的環境下,不發瘋的唯一方式就是想想其他事,也沒有拋棄朋友情而不去找山貓,比起花秋月,心中唯一放不下的還是父母的事。
人心畢竟都是肉長的,有了心結不出現心魔才怪。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貪念一起皆虛幻。
心魔未盡,幻境又成。
洛子歸心念一動間就聽到了父母深情的呼喚,心中渴望以致奢求的一幕就在眼前,他不得不貪。
血脈親情深入骨髓,實在無法割舍,他想知道的無從得知,但想說的總算已說出口。
這家、這父母,洛子歸無比貪戀的放縱在這幸福美滿的假象中。
洛子歸心裏無比肯定,這裏的一切不是幻覺還能是啥?
將軍泥已經幫他證實了家不複存在,也是在土縣找了許久沒有得到任何關於父母的消息。
酒不醉人人自醉。
洛子歸與洛老大碰了沒幾杯,菜也沒吃幾口,直接倒下睡著了。
夢裏,真是今時不同往日。
昔日進夢來的那片荒蕪已是草色青青,蝶飛鳳舞。
“啊……”
洛子歸一愣神間就被厭趁虛而入,腦袋是要炸裂的疼,這不算什麼,但那種靈魂被剝離的痛,實在讓他痛不欲生。
如意這個坑貨,洛子歸叫它不理會,現在卻來幫住厭。
洛子歸被厭折磨得毫無招架之力,在地上抱頭嘶吼打滾,如意瞅準時機從他頭頂一削而下,這不是刮骨而是刮魂。
“啊……”
一個還未成型的魔影就這樣被如意聯合厭給撕扯了出來。
“如意,你特麼就不能提前打聲招呼?”
洛子歸又不傻,雖然那種痛苦讓他死去活來的,但又一次看到了曾經被斬首的魔影,這次連雛形都沒出現就被如意和厭聯手收拾了。
他內心不免有些可惜,魔,多麼強大,卻連嚐試一次的機會都沒了。
如意這次學乖了,一刹那就吞了魔影,打了一個飽嗝,不想理會洛子歸,它和他雖然沒有合一,但也是不分彼此。
將軍泥、葉子、山貓三人中任何一個,如意都不會如此吃力,可每次偏偏魔症的是洛子歸,
“你和厭真是情同手足啊。”
“厭說對了,你還是弱!”洛子歸對於如意的鄙視也是無可奈何。
弱?
他也不想,但總要些時日啊。
沒人醍醐灌頂,也無人指路,隻能一步一步摸索著走。
如今這般修為,不能盡如人意,但也勉強過關啊。
再說,洛子歸的心雖然在父母相逢的幻覺裏有了些許滿足,但還是缺失了部分,不然,厭哪有如此機會?
不是厭折磨他,如意哪有如此良機?
這些還不能說明洛子歸很強嗎?
嗯!
洛子歸隻能是心裏想想罷了,說出了又得造一輪如意的嘲弄與鄙視,何必呢。
“啊……”
噗!
“姥姥……”
大廳的潤娘悶哼一聲,嘴角噴出血箭,不由分說,直接對看著她的將軍泥、葉子二人出手。
三人頓時打成一團,一方防守,一方進攻,誰也不遑多讓。
“你……你居然有夢?”
洛子歸睜開眼就看到一股惡臭撲麵而來,皺眉閃身躲過,雖然噴不上,但心裏還是膈應。
他順著不可置信的聲音看去,不能說眼前的是一具白骨,但也差不多,白發三千丈,一身白衣。
閻城幻雖然也是皮包骨但好歹有點肉質,而這位老老老太婆……
嗯!
臉是有,可白的嚇人。
“夢?人隻要活著,做夢很正常啊!”
洛子歸真不懂這老太婆對做夢吃驚個什麼勁,他很好奇從夢裏出來後身處的是什麼地方,掃視一眼,從頂上來看,這裏就是一個倒扣著的碗。
這裏除了他們倆,空無一物,實在想不通這絲絲暗光是從哪來的?
無風卻不悶。
“嗬嗬,是嗎?”
昏暗的光線下,地麵正中間就是那個老太婆,嘴裏跟嚼骨頭一樣,問話的咯吱咯吱聲很是瘮人。
“哎呦,我去……”
洛子歸被抬起頭的老太婆嚇得抱胸後退,頭皮發麻,他真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有眼無珠,好歹拉下眼皮堵住窟窿,就那麼明晃晃實在是太恐怖了。
“哈哈……”
老太婆仰頭大笑不止,那癲狂得模樣讓人膽戰心驚,卻給人一種莫名得悲傷感。
冤?
還是怨?
或者是恨?
“你笑什麼?”
洛子歸覺得這老太婆肯定是瘋了,落得如此這般地步了,還能笑出來,真是不可理喻。
“老身今日得見如你這般少年,真是相當開心,不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