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受到牽連的官員級別,就不難想象這個案子背後的政治博弈有多大了。或許現在這個案子還沒有真正成長到那麼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十億的規模已經不了。並且根據周銘的記憶,邢原從十億發展到百億,也不過就是兩三年的時間,尤其在最後那一年,邢原還基本沒有什麼新集資入賬,都是他的盤子到了崩潰的一年。
由此就不難猜測,未來要和邢原牽扯上的人,現在肯定已經有關聯了。
那麼這樣一來,江南省雖然從表麵上來看還是風平浪靜,似乎並沒有任何官員受到了邢原的牽連,但實際上肯定是暗流洶湧,可以江南省現在就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口。就因為自己舉報了邢原,讓整個江南官場都戰戰兢兢,心裏沒底,所以才會有了季瑞明來南暉找自己的奇怪結局。
不過也隻能是季瑞明了,畢竟自己就隻是個普通人,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要省委書記或者省長親自過來問這種事情太跌份,但派來官員級別太低了上麵的人又不放心,最後選來選去,就隻能是季瑞明這個省委副書記兼省紀委書記了。
周銘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和季瑞明開玩笑道:“我還以為季書記也順便要來考察我們荊楚省的黨群和紀律工作的建設情況呢!”
“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季瑞明淡淡的,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後繼續道,“好了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麼我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我想知道對邢原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麵對季瑞明這個問題,周銘也收起了自己的輕鬆態度,他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仔細想一下以後反問季瑞明:“季書記恕我反應遲鈍,我不明白你指的究竟是哪方麵?”
季瑞明也並沒有回答,他定睛看著周銘,好一會以後才:“原野公司的注冊是在前年,之前邢原是在澤溪市另一個新興單位做事,而邢原開始從事非法集資也並不是注冊原野公司以後,根據澤溪市公安局的調查結果,邢原從事非法集資已經至少有三年的時間,從三年前的一無所有到現在,你知道省裏為什麼一直沒有動他嗎?你知道邢原之前所在的那家新興公司究竟是個什麼單位嗎?”
周銘挑了一下眼皮,周銘知道那個原野公司就是邢原用做非法集資的皮包公司,至於季瑞明所的這些話周銘當然想到過,也正是因為周銘想到了,他今才會在招待所等季瑞明,等他來和自己這些。
“那麼季書記是想和我問題的根源是出在這個新興公司上麵了?而我的舉報是太早揭開這個蓋子了對嗎?”周銘問。
季瑞明突然笑了起來,他伸手指著周銘:“你這個同誌呀,還真是有意思,如果換成別人,那就是我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了,但你倒好,居然跟我你一問我一問的對著問起來了。”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任性,”周銘聳肩,“不過要是我和別人一樣那麼老實的問什麼答什麼,恐怕今我也就沒有機會和季書記你這樣麵對麵的坐下來聊了。”
季瑞明煞有其事的點頭:“沒錯,如果周銘你是個普通人你也沒辦法揭開這個蓋子。”
到這裏,季瑞明突然一轉話鋒接著道:“不過就像周銘你剛才的那個問題一樣,你這個蓋子揭的實在太早了,你根本不明白那個新興公司的背後是什麼,這裏麵牽扯的究竟是什麼,十億對於普通人來是一個看不懂的文數字,但對於某些人某些團體來,卻還遠遠不夠。”
盡管周銘重生以來經曆過了各種風風雨雨,心理素質已經被鍛煉的很好了,但在聽到季瑞明這番話以後,周銘的心還是猛跳了一下,他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一個隱藏的世界,一個沒有被新聞和各種論壇提到,隱藏在陽光下麵的另一個世界,一個在暗處操縱一切,隻有到了一定地位以後才能看見的世界。
這個想法讓周銘感到很激動,因為在前世的時候,周銘總是能聽到各種既得利益集團在博弈的話語,但是這些既得利益集團究竟是什麼,從中央到地方又有哪些人存在,卻從來不得而知,可現在隨著邢原的倒下,隨著江南官場局勢的風雲湧動,隨著季瑞明找上門來,自己就有機會接觸到了。
周銘想到這裏屏住了呼吸,一字一頓的向季瑞明問道:“請季書記賜教,這個新興公司,究竟是什麼?”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