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論軍功行賞,處理大肚事(1 / 2)

這場戰爭從1644年10月,一直打到1645年6月6日,揆一正式投降,才正式結束,說將士們不疲憊,那是假的,但由於出征前,鄭森的那番話,使他們要緊牙關也要硬撐到底。

今日是攻下熱蘭遮城的第二日,也是鄭森大軍論功行賞的日子,原本鄭森是想等收兵回福建時,由鄭經的爺爺,福建總兵鄭芝龍親自犒賞。

但鄭經以中原風雲變幻,時不我待的理由勸阻了父親,隻是寫了讓他一份報捷書給爺爺,並在其中說明緣由。

點將台上,鄭森身披紅袍,銀色的鎧甲在炎炎烈日之中,顯得格外的耀眼,在配上他俊秀的麵貌,挺拔的身軀。在將士們的心目中,他的形象,不由得高大了三分。

站在第一排看著父親的鄭經,喟然長歎。

“父親果然是當主角的命,若沒有我的存在,遲早也會在這片天地攪起一番風雲。”

就這樣,在炎炎烈日之下,鄭森一直麵無表情的對視底下上萬的將士們,將士們也同樣注視他,氛圍一時肅穆。

半晌,鄭森緩緩開口道。

“將士們,你們辛苦了!”

一句醞釀了許久卻飽含著濃濃關切的話語,瞬間,無數人淚目。

他們異口同聲的回道。

“大帥,我們不苦!”

“大帥,我們不苦!”

“大帥,我們不苦!”

鄭森同樣感動,但他今天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這些,於是揮手阻止了他們繼續宣泄情緒的打算。

“猶記去年與爾等誓師出兵情景,彼時,吾與爾等皆存死誌,立誓,誓複台灣,救台萬民於水火,扼荷蘭夷之賊心於萌芽之中。

彼時,吾軍初成,既無善戰之兵,亦無可用之船。奕時,吾軍之力十倍弱於荷軍,與之決戰,本帥心知勝算頗少,若非心懷救亡圖存之誌,亦難以支撐。”

鄭森停了下來,似乎是在回憶,所有經曆過那段時光的將士們的目光也停了下來,與他一起在回憶著那段既迷茫又痛苦的時光。

“然天無絕人之路,我雖覺實力不濟,卻另辟蹊徑,派施琅將軍出使巴達維亞,明是下最後通牒於荷蘭夷,暗來尋求荷蘭夷之敵——西班牙與葡萄牙人,許之以貿易,求得船匠,槍匠。造得槍支,大船無數,以抗衡荷夷。”

將士們都聽的十分認真,他們許多人都不知道,原來他們乘坐的那些明顯不像是明朝船隻的大船,竟是施將軍甘冒奇險從洋鬼子那裏換來的,知道這些大家看向施琅的眼神也有所不同了,那是一種叫做崇拜的目光。

“然事之成敗並非完全倚仗外物。為使巴達維亞荷軍與台灣荷軍分而化之。吾決定倉促出兵,與之決戰,期間因時尚短,吾軍未能造得如台荷夷那般大船,火炮數量亦不及其半數之多,唯丈將士用命,乘小船背負炸藥於荷夷之猛烈炮火中徐徐前行,期間陣亡之將士無數……

鄭森將整個過程說的十分詳細,許多親身經曆過得將士們都淚流滿麵。

特別是當他說到,他們漂泊海上遇到台風的那一段,同在那條船上的馬小、朱魁三還有範同等人,皆是熱淚盈眶,特別是範同,他早已經泣不成聲。

而鄭經卻在一旁和一個“陌生人”說道,

“先生真不想讓父親說出您的事跡?要不然,您的功勞可就要讓那個叫張一文的士兵領走了,這可是那場戰役的頭功,足可以官升三級,從此在我鄭家軍裏平步青雲。”

“不用了,世子需要的是年輕的人才,我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朽,這點微末之功,就讓給有為之士吧。”

鄭經笑著說道:“今日小子才知,何斌先生是何等的品性高潔。小子聽聞爺爺當年有恩於您,您為了報恩才甘願潛伏在荷蘭人那,這一去就是二十年。如今事已畢先生打算何為?”

“這……老夫還未曾想好。”

何斌猶豫的模樣,讓鄭經明白他其實並不想退隱,依舊想為鄭家“拋頭顱,灑熱血”。

鄭經緊緊握住他的手,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看重。

其實他心低,也默默吐槽道。

“能不看重麼?這麼一個天生的諜戰頭子,不給他榨幹了利用價值,怎能輕易放手?”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

“先生,您比我父親還大一輩,又是我爺爺的心腹,我想叫您一聲何爺爺。”

看著鄭經稚嫩真摯的眼神,感受著緊緊握住他的溫潤的小手,何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說實話,他在荷蘭人身邊二十年,期間察言觀色,裝腔作勢的功夫,學的自然是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