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舉世震驚,惶恐不已,天生異變,桎梏出現,許多人修為出現停滯,天地靈氣衰減,一張莫名的大網將天南大地生生遮罩。
一頭無比巨大的凶獸之屍翱翔天際,遮天蔽日,拉著一口青銅古棺衝出了域外,去向星空之中。
十萬大山中驚現黑山,百裏之內寸草不生,萬物泯滅。
中州天空之上,出現了一個黑洞,古字化作的神紋鎖鏈將其纏繞,道道神輝落下,飄散天地之間,無比的驚人。中州上古世家出動,浩浩蕩蕩,去向了黑山,中州頂尖宗門派出強者,將黑洞死死封鎖。
僅一日的時間,中州之地已是藏龍臥虎,許多長虹劃過天際,去向了中州,諸強彙聚,天下大亂。
然而,此時的季晨並不知曉,他走出山林後去向了千裏之外的一座城池,此城名為‘天墉城’,乃是屬於中州與趙國的交界處,所以此地說來也不甚太平,各類修士齊聚,魚龍混雜。
天墉城,既不屬於中州,亦不屬於趙國,乃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城池,所以治安極差,殺人奪寶之事時有發生,並算不得多稀奇。
豔陽當空,晌午時分,季晨走進了天墉城,一眼望去,天墉城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修士打扮的人確是占據多數,來自不同的國度,來自不同的地域。
城中,本地居民極少,大都行色匆匆,估計是與修士相處,使得他們心中不安。再者說,此地治安極差,城中青石街道之上時有發生打鬥事件,皆都是修士鬥法,凡人身軀脆弱,若是殃及無辜,必是性命難保。
走在街道之上,季晨尋了一個清淨一些的旅店走了進去,小店地方不大,也就十來張桌子,但卻空無一人,桌子皆都擦得油光瓦亮,看那桌麵上的磨損,想來應是存在了很長時間。
小店中,古色古香,簡樸幹淨,而整個店中,隻有櫃台處一名約摸七十餘歲的白發老者站立,其餘便是空無一人,老人見季晨走進店中,蒼老的麵容上皺褶叢生,便是一陣慈祥的笑容。
他身軀有些佝僂,身上一件青色長衫已是洗得發白,袖口可見幾個顏色不一的補丁。這些,季晨看在眼中,卻也並未太過在意,倒是不由得想起了青峰山下的父老鄉親,一如白發老人這般勤儉樸實。
“老伯,上兩個酒菜,來一壺好酒!”
季晨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他對著老人微微一笑,溫文儒雅,彬彬有禮,沒有絲毫修士的模樣,反倒像是一名尋常的書生,平易近人。
對此,老人隻得歉意一笑,說道:“抱歉,小店隻剩半斤牛肉與一壺雜糧酒,若是公子不嫌棄的話,我去給公子端上來,先墊墊肚子,看公子像是應試考生,一路風塵仆仆倒也不甚容易。”
聞言,季晨儒雅一笑:“無妨,我本就不餓,隻是尋個味道罷了,老伯盡管上來便是!”
“那公子稍等片刻。”,老人見季晨如此爽快,倒也並未多說,隻是一笑,便轉身離去。
不多時,老人端了半斤醬牛肉,拎著一壺雜糧酒向著季晨走來,輕放桌上後便是道了一聲‘慢用’,而後繼續回到櫃台之中,打理著手頭上的事情,時不時還猛烈的咳嗽幾聲,看向季晨滿臉的歉意,似是自己咳嗽太過猛烈打擾了季晨一般。
季晨並未在意,隻是時不時打量一下小店,雖說此店不大,可也有十餘張桌子,以老人這般身子骨看來的話,想要打理起來當真是不容易。夥計廚師,一人分飾兩角,生活極為不易,本該坐享清福的年紀,卻整日裏勞累奔波。
老人,或許隻是一名普通的老人,可他映照出的是那凡俗萬千的低層人生,大千世界,凡人何止千萬,許多人所見,不過冰山一角,一如當空的暖日,縱是霞光萬道,光彩明媚,可它並不能灑便每一個角落。
修士,無拘無束,雖是仙路漫長,生死四伏,可他們能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凡人,生活瑣碎,便是如那萬千鎖鏈,生生束縛自己的腳步,重俞千斤,誰人……不是在負重前行?
一生蹉跎了歲月,逝去了年華,時間的長河如大河東流,一去不返,直到沉落的夕陽下,青絲雪白,回首望去,一路走來的痕跡早已被風沙掩埋,重新出現的,是那後人的腳印。可……隻有自己知曉,那是自己走過的路,隻是足跡被風沙掩埋,被後人遮蓋,一如這沉落下的夕陽,逝去的光輝已不是曾經的自己。
老人做的醬牛肉味道很好,雜糧酒雖說沒有自己丟失的酒葫蘆中那醉人飄香的味道,可它味道獨特,澀中帶甜,回味無窮。